术业有专攻,在治疗瘟疫方面,张仲景远比左慈要精专的多,他到来的第三天,贾诩的烧就退了下来,病情基本痊愈,贾诩出屋之时,整个院子里一片欢呼,连杜畿、李儒等人也松了口气,贾诩的病愈不仅意味着张辽不必再陪着担风险,也意味着此次瘟疫可以医治了。
瘟疫可治,那种未知的恐惧顿时就消散了很多,压在众人心头沉甸甸的大石头搬了开去。
张辽当即任命张仲景为行医司马,统领所有军医,全面负责此次瘟疫的治疗。
医师在两汉属于贱民,地位比寻常农户还低,任命医师为司马,是自古以来第一遭,令所有颇受行业困扰的医师都振奋不已。
在贾诩病愈的第二日,连日大雨终于停歇,张辽与张仲景、左慈带着众军医一道深入隔离坊,熬药放粥。
张仲景的药方颇是管用,这几天内杜畿也凭着张辽的命令从河东、并州调拨了大量的药材,足以够用。
隔离坊设在左冯翊西面、渭水北面的五陵原上,高陵和阳陵之间,坊内都是这段时间从京兆尹、长安和右扶风迁徙过来的流民,足有上万,而且在不断增加,令杜畿不得不增置隔离坊。
深入隔离坊是极为危险的,为了防止军医被感染,张辽让杜畿动左冯翊妇女赶制了一批口罩,给深入疫区的众军医和将士戴上,加了一层防护。
隔离坊的流民仍然陷在瘟疫的恐惧之中,而且他们中有数百人皆有了感染的迹象,被小范围再次隔离,令坊内的恐惧和绝望更加强烈。
张辽与众军医的到来,让身处恐惧中的流民仿佛看到了曙光,激动不已,纷纷涌出来,看张辽指挥着众将士在坊内各处撒上了石灰,而后在坊前架起了数十个大锅,烧起大火一半煮粥,一般熬药,还有大大小小的鼎,却都是用来煮开水的。
张辽的这些手段令张仲景赞叹不已,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些军医忙碌着给小隔离区的数百病人治病。
整整忙了两天两夜,隔离坊内的数百病人皆脱离危险,没有生一例死亡,证明了张仲景的治疗手段能够大面积使用,而隔离坊内的流民更是欢欣雀跃,纷纷给张辽和众将士、医师下拜,不少人激动的直落泪。
隔离坊一处宅院中,是张辽和张仲景等军医的临时住处,整整忙碌了两日的众军医在院子里用餐,看到众人如释重负的样子,张辽看向身侧两日未曾合眼的张仲景,长长一揖,神情诚挚:“此番关中万千百姓得以存活,皆赖先生,先生医术医德,令张辽钦佩。”
年逾四十的张仲景看到张辽向他行礼,忙还礼道:“将军过誉,万不敢当,吾亦从未见过如斯爱民之将军,且将军深通防疫之法,对瘟疫认知远在张机之上,令张机自愧不如。”
这几日张辽提到过不少自己对于瘟疫的见解,包括传染源,以及细菌和人体免疫的理论,不过他改头换面,将细菌说成病邪,免疫说成人体血肉之力,即便如此,也令张仲景大受启,大是震惊,直呼张辽为当世奇人。
张辽举杯一干而尽,慨然道:“先生,今天下巫医方士,混杂不一,符药并用,百草药方,于传承传抄之间遗失,更不相同,错漏颇多,欲学医者不知孰是孰非,乃至庸医害人,非是要害人,而是所学药理偏方有误也。”
张仲景深以为然的点头叹息。
张辽指着远处,道:“是以吾欲在这五陵原上建一座天下最大的医堂,集聚天下最优秀的医师,一者共研医道,考古证今,辨疑订误,查漏补缺,编本草纲目,定百端病理,成一家之论,造福百世;二者培养弟子,救治百姓,造福当世。”
张仲景闻言,身躯一震,手中酒撒了却全然不顾,只是看着张辽,双目有神:“将军果欲为此乎?”
张辽道:“医者仁心,此医堂当名为大仁医堂,吾欲聘请先生为医堂祭酒,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如此盛举,福泽万千……”张仲景神情激动,长身一礼:“机敢不应命,必倾尽全力,不负所托!”
张辽大笑着扶起张仲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先生便留下来,先教习弟子,待吾平定关中,便建医堂!”
他已经想好了,带医堂建成后,再将华佗寻来,加上左慈,必然能令而今的医疗能力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到时候他再提一些后世西医的理论,分出一脉研究化学医术,不但能够互补治病救人,恐怕到了两千年之后,已经是天下医术出华夏了。张辽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一举措,让他被后人誉为华夏医道的中兴鼻祖,为众医所尊,当然那时候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中兴鼻祖的医术不过是个二把刀水平。
张仲景兴奋的与张辽讨论医堂之事,大约一个时辰后,看到天色将晚,张辽早早打他去休息,随后还有的他们忙碌,因为关中的瘟疫重灾区在长安,左冯翊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而后张辽召来了黄忠,亲手扶起这个年近四旬的大汉,笑道:“汉升兄这两日累的不轻吧?”
他此次从青州回来,留典韦、太史慈等将领坐镇青州,只带了数百亲卫赶回,黄忠护送张仲景来后,张辽便让黄忠留在身边统领亲卫,这几日一直随着他忙前忙后,也是不可开交。
黄忠从荆州来到关中见了张辽之后,本来还觉得他太过年轻,但跟着张辽几日下来,早已转变了想法,对张辽可谓佩服之极,认为张辽无论气魄、仁义与威望都足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