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滁继续发言:“既然基本可以排除第一种说法。张帆肯定是不打无准备之战的那种人。如果不是有所准备,那他肯定是不敢带着六千兵马便来到泾县的……所以他获胜的机会只剩一种可能——削弱我们,使双方兵力基本持平甚至强于我们的时候,才有机会获胜。”
“但是怎么削弱我们呢?今天之前我一直没想到,直到今天我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情,问题便迎刃而解。”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听他的发言,接下来肯定是重头戏了,苍梧滁提高了音量,斩钉截铁的说:
“本人意外发现乌涂勾结张帆,密谋背叛,而且还收了张帆的一箱礼物。”
“啊!?”“什么?”“乌涂?”……
众人转过头吃惊的看着乌涂,乌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不过众人还是能看出,他表现并不像平时那么自信,有些慌乱和色厉内荏的感觉。
祖郎眼里寒光一闪,面无表情的看着乌涂说:
“乌涂,可有此事?”
乌涂脸涨的通红,磕磕巴巴开口,声音明显不如往日洪亮:
“大宗帅,你……你听我解释……昨天晚上张帆买通了我的手下,派人送来一箱珠宝和一封信,不过属下对大宗帅忠心耿耿,不仅严词拒绝,而且那个送信的说客也被我当场处决了。”
苍梧滁果断开口质疑:“既然你拒绝了张帆,为什么不马上向大宗帅报告这件事?”
祖郎也冷冷的看着他,乌涂有些底气不足的辩解:
“事发突然,我原本打算私下向大宗帅报告。可我还没来得及向大宗帅报告,就被苍梧滁先提出来了……”
稽余当然不会放过猛踩死对头的机会,落井下石:
“如果你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当面说清楚,还非要私下向大宗帅报告……再说你贪财好色的毛病人尽皆知,被张帆收买也不足为奇。否则我们这么多人,张帆怎么不去收买别人,偏偏收买你一个?哼!从昨天到现在,你有无数次机会向宗帅坦白,为什么你一直没有?你现在被人揭露才说这种话,我们岂能信你?”
乌涂气的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面上青筋暴起,指着稽余吼道:
“稽余你这混蛋还想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污我清白!那个信的确是张帆写的,不过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你的,只不过说客搞错了才送到我的手里,信上写的清清楚楚,开头就是你的名字。”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稽余,稽余听了乌涂的话,不怒反笑。笑的前俯后仰,好不容易笑够了,一脸“你是制杖”的表情看着乌涂,冷冷的说:
“大家好好听听,真是荒缪之极!乌涂啊乌涂,你狗急跳墙,攀咬我一口也可以理解……但我求求你能不能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哪怕说咱们是同谋也行啊……至少还有几分可信度。
“张帆派来收买的人还会送错对象?你是真蠢还是把我们都当傻瓜?这么离谱的理由你不妨问问大家,哪怕在场有一个人现在跳出来说他相信你,劳资马上引颈就戮,好不好?”
稽余指着乌涂对大家说:“都听见了吗?你们中有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稽余大手一挥,目光从在场众人的左边一路扫到右边,一分钟过去了,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其实在场七八十个大小宗帅中也不乏有乌涂的盟友,不过现在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声援他。
毕竟形势如此明朗,现在谁站出来,等于坐实了自己就是乌涂这个叛徒同谋的身份,没人会这么蠢……
大多数盟友心里暗骂乌涂,居然编出如此毫无逻辑的借口。谁不知道乌涂和稽余是死对头?张帆的人不管送错给谁,也绝对不可能把本来送给稽余的信送给乌涂手上。
此时此刻乌涂所有的盟友都在心里骂乌涂是真正的猪队友,自作孽不可活。你说你直接说张帆收买你,然后被你拒绝不就完了?或许我们还能出来替你说说话,捞你一把。
没想到他偏偏画蛇添足,强行攀咬稽余,使自己身份更加可疑。现在摆明了即使站出也根本没法帮他洗白,反而还会搭上自己。
稽余冷哼一声,怜悯的看着乌涂说:
“看到没有,哪怕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也不会相信你的话。我敬你是条汉子,我看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干脆利索的承认吧!”
“我……我……”乌涂抓耳捞腮,急得团团转,可偏偏不知从何处解释。心里一阵寒意腾起,手脚冰凉,感觉自己就是掉入陷阱的孤狼,大势已去。
其实在他刚收到一箱珠宝和信的时候,乌涂也是一脸懵逼。
他是左右为难,这两样东西留下手里这就是天大的把柄,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但如果向祖郎据实以报,这么扯淡的事,别说别人不信他,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心虚。说出来只能被认为是污蔑稽余,让别人怀疑自己居心不良,有通敌的重大嫌疑。
正因为如此,乌涂才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向祖郎报告,只是秘密处死了张帆派来的说客,暂时遮掩这件事,苦思对策……
没想到今天突然被苍梧滁揭露,在方寸大乱的时候,正好稽余出来冷嘲热讽,气愤之下他居然一时嘴快把这件事抖露出来,被稽余揪住痛脚,引起众人猜疑……
祖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锁定一脸沮丧的乌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