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金光璀璨,吞天沃日,光芒万丈,刺人眼膜。
蜿蜒巍峨的嵩山山脉却像一条优美的蛇形,舒展隽永,灵性活鲜,正在夕阳下逐渐由淡黄幻变成紫铜。
本来吕布打算一上来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张帆一击毙命,然后再从容将女儿生擒活捉,然后再慢慢清算女儿私授武功的问题,通过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弭父女间的隔阂。
哪晓得吕玲绮每次总是拦在前面,自有一股万夫莫敌,同生共死的气概。
在这种情况下交手,即使以吕布之能,亦不得不投鼠忌器,十成功夫只能发挥出八成。那时生死相搏,杀张帆不难,怎么才能不误杀女儿才是难题。
吕布全身劲力都集中到右臂之上,内力鼓荡,连衣袖都欲胀裂,方天画戟中宫直进,戟首不住颤动,如灵蛇吐丝,择,神龙摆尾,化为漫天花雨,催生出的强大气劲,把张帆的来势和去路都封个密不透风,好迫他力拚。
吕玲绮见势不妙,催发劲力,笨重的长戟在吕玲绮手里轻如无物,戟身似曲似直,仿佛活过来一样,化为一条毒蛇,朝着吕布下颚狠狠咬去——
张帆见吕布的画戟玄奥莫测,伸缩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又是封得严密无比,不过却因吕玲绮插手中途变招,变了招数防守。
张帆不由一声长笑,竟凌空翻身,从马背上跃起,硬是升高半丈,在空中转体三周半,居高临下,天龍破城戟奋力朝吕布劈去——
气浪排空,长戟劲气交击之声,不住响起。
在眨眼的工夫间,两人了交手了几招,张帆借着兵器另一端传来的反弹之力倒飞出去,稳稳的落在马背上,赢得满堂彩。
吕布闷哼一声,左臂侧袖管碎裂,现出两条血痕,鲜血溢出。
受伤事小,丢脸事大。吕布面沉如水,脸色铁青,双目更是凶光毕现。
刚才他已是全力出手,岂知吕玲绮围魏救赵,张帆更是奇招迭出,屡次化解了他必杀之着,怎教他不面目无光。
吕布自诩天下无敌,如今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两个小辈鏖战近三个时辰,内力体力消耗大半居然不能拿下他们,这对他来说已是奇耻大辱。
张帆哈哈大笑,挑衅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岳父你老了呢!这些好勇斗狠的事,以后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吧!“
吕布明白张帆故意以激将法乱他心绪,但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眼看年轻一辈居然力拼自己不落下风,怎么能不产生英雄迟暮的慨叹呢!
特别是自己的女儿吕玲绮,犹记得过去她抱着自己的腿嘿嘿傻乐的可爱模样,转眼之间已经嫁为人妇,不禁出落得亭亭玉立,武功更是出类拔萃,可惜偏偏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执拗,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视自己为仇寇。
想到此处,看向张帆的目光更加不善,怒极反笑道:
“牙尖嘴利之徒,逞口舌之勇算什么本事,再接一招试试!”
吕布虎目圆睁,目露奇光,紫芒闪烁,全身劲力聚集全部内力到双臂之上,内力鼓荡,连衣袖都欲胀裂,像吃满了风的船帆一样鼓了起来——
吕玲绮面色大变,赶紧用尽全身劲力发动一记“霸王别姬”,长戟向吕布胯下的赤兔马的左前腿斩去,她显然知道此时吕布抽取全部内力布满全身,如果向他进攻可能会徒劳无功,于是另辟蹊径,射人先射马——
张帆大惊失色,赶忙叫道:
“玲绮,不要——”
显然吕布此时要开大招了,凭借吕玲绮的实力显然不足以正面硬抗,恐有性命之虞。万一吕布一个失手,她便可能玉殒香消。
吕布见吕玲绮长戟攻来,冷冷一笑,方天画戟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杀气,可是在一丈之外的张帆,却清楚把握到吕布的画戟笼天罩地,吕玲绮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
这才是吕布的真功夫。
方天画戟斜斜劈来,攻势中隐含无数后着变化,一下子把她完全笼罩在像波浪起伏和接踵而来的劲气里,不得动弹。
吕布竟能把真气完全收敛,那种感觉比被他的杀气压制至动弹不得更难应付。
吕布的画戟在上方迅速扩大,朝她似重似轻的斩来,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戟,竟可臻如斯境界。
明明看到对手有所动作,仍像从阳光烈照的天地堕进暗不见指的黑狱,顿觉一切无从捉摸,其惊骇与震慑感直可令人发狂。
吕玲绮从来没有这么恐惧和无助过,条件反射般将长戟横在胸前格挡,在这一刻,除了祈祷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铛~”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传来,吕玲绮惨呼一声,整个人被罡气掀飞,长戟脱手而出,坐骑更是被一分为二。
她整个人如同被一辆一百八十迈的集重卡车正面撞击,如出膛的炮弹倒飞出去一丈之外,一蓬血箭从口中激喷而出,重重坠落在地,生死不知——
“绮儿——”
张帆一遍遍的叫唤着吕玲绮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张帆心如刀绞,咬牙切齿的怒视吕布,一字一顿的说:
“混蛋!你杀了她——”
吕布不可知否,冷冷的说:
“下一个就是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如果你能接下我这招,关于偷学一事,一笔勾销。”
吕布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