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
张帆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听着侯三宝汇报有关孙策的最新情报:
“十月上旬,孙策以周瑜为军师,军锋所向,无往不胜。攻横江、拔当利。而后渡江击秣陵,破笮融、斩薛礼。转江乘,进入曲阿。此时策之众已数万矣。”
张帆不禁眉头紧锁,喃喃道:
“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fēng_liú美丈夫。周公瑾,孙伯符,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名不虚传啊!”
侯三宝笑道:“他们再厉害,又怎能和您相比!”
张帆微微一笑,心里呢喃:
我也就是依靠先知先觉的优势,紧踩着历史的脉络顺水推舟,自然无往而不利。但是孙策周瑜一穷二白,白手起家,这才是真本事!纯粹是个人能力太出色……
张帆笑道:“黄祖这时候该头疼了吧?”
侯三宝回道:“黄祖任部将张硕为先锋,陈就为舰队首领,本人留守江夏。固守沔口,以拒孙策的进攻。”
张帆笑道:“虽然孙策勇冠三军,周瑜智计百出,不过恐怕此行未必能建功啊!报仇之事,任重而道远啊!”
侯三宝奇怪的说:“您觉得孙策会兵败?”
张帆摇头说:“战败倒不至于,甚至有可能大胜。不过孙策想拿下江夏,取黄祖首级,那就未必了——”
“为什么?”
张帆笑而不语。
废话,史书就是这么记载的:
黄祖领兵驻防在沙羡之后,多次防备来自江东的孙氏军队的进攻,虽然对抗孙军的战事上几乎呈现下风,甚至有屡战屡败之绩——
但仰赖刘表的守土防御战略,其江夏领土从未落入过孙家之手,而仅有军民被虏走的记载。此外,黄祖军还有射杀凌操、徐琨的小胜。
自建安四年(199年)、建安八年(203年)、建安九年(204年)、建安十一年(206年)、建安十二年(207年),与孙氏军队有过交战五次的纪录。
直到建安十三年(208年),孙权第六次遣军西伐黄祖。吕蒙全歼黄祖水军,凌统攻陷江夏,黄祖这才伏诛。得到黄祖首级后,孙权将其献祭亡父孙坚。
……
张帆继续问:“还有什么其他消息吗?”
“回主上——”侯三宝回道:
“益州牧刘焉造作乘舆车服千余乘,欲称帝。还没来得及成行,便已疽发而死。其子刘璋被拥立即位。”
张帆点点头,其实历史上刘焉早已有称帝之心。
中平五年(188年),刘焉目睹汉灵帝朝纲混乱、王室衰微,故向朝廷建议说:
“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借以镇守安定天下。”
他本人自请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乱。
这是一个影响三国历史的重大建议,即用宗室、重臣为州牧,在地方上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以安定百姓,史称“废史立牧”。
朝廷采纳了这一建议,但是结果却造成了各地割据军阀的形成,包括刘焉在内的州牧上任后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制。包括如今的张帆等一大票诸侯都是直接受益人,说起来还算是干了一件大好事。
本来想领交州避祸的刘焉,因为听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
益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刘焉以米贼作乱阻隔交通为由,从此中断与中央朝廷的联络。
他进一步对内打击地方豪强,巩固自身势力,益州因而处于半独立的状态。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刘焉也拒不出兵,保州自守。
初平二年,刘焉更造作乘舆车具(天子所用的车架)千余辆,欲称帝。荆州牧刘表上言朝廷,称刘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意指其图谋不轨)”。刘焉遂作罢,不久疽发而死。
……
侯三宝继续汇报:“刘焉病亡,刘表乘此时机,派别驾刘阖策反刘璋的将领沈弥、娄发等,但未能成功推翻刘璋,他们战败而退入荆州。而刘璋也任命赵韪为征东中郎将,驻军巴东郡的朐忍,以防备刘表。”
张帆眉毛一挑,嘲弄道:
“谁说刘表是谦谦君子,温厚长者?这趁火打劫运用的很娴熟嘛!”
其实后人一想起刘表,首先想到的就是出师表里诸葛亮的那一句: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
郭嘉评价说:表,坐谈客耳。
贾诩也说: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
乍看一下,三位顶级谋士对刘表的评价都不高,难道刘表就真的如同传闻中一样——“虚有其表”?
其实不然。
但是要注意的是诸葛亮、郭嘉、贾诩,这三位本来已经是智慧的绝巅,天下间能被他们三个瞧上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对于说刘表无能软弱、优柔寡断、没战略眼光、无进取心的描述,都不过是戏台上的脸谱。
能占据一方四战之地,在乱世偏安十八年的军阀,会是一个蠢材吗?
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那些在争霸中身死族灭的败者,他们未必是蠢材;然而优胜劣汰,兵败只是因为还不够强而已。
初平元年,荆州刺史王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