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神秘一笑:“不久之前,我拿出埙来把玩,被我发现了其中竟有机关,里面,赫然便有一张地图,分明就是染墨曾说过的那张!此事旁人还不知晓,若被宫中人知道我将这张地图里的火药都献出去用来稳固自己的位置,只怕要对我不依不饶,你们知道,我走到今天不易,此事万万不能被人知悉!”
程依依点点头,没有言语。勺儿却露出深思的表情,狐疑地望着卫雁,还想问些什么,终是忍住了。
夜色凉,屋里养着的水仙花香味扑鼻。一个身影悄悄闪入某间房中,轻手轻脚地不曾发出半点声响。那人影不断靠近床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脚步却是越来越慢,心口起伏得越来越剧烈,看得出,她十分紧张。
她在床前立定,隔着纱帐望着朝里侧熟睡的人影,似是有些踌躇,有些不忍。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伸手挑开了纱帐。食指和中指同时伸出去,赫然是点穴姿势……
瞬间,黑暗的屋子骤然亮起了火光。
面前本该熟睡的人坐了起来,“程依依,你这个叛徒!”
床上躺着的,竟是勺儿?
如今,程依依已知这一切都是卫雁布下的局,提及她贴身藏着那枚埙和地图,就是为了引她入局!
不敢置信地望着卫雁从一旁的屏风后面走来,她适才的所有举动都已落入对方眼里,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
“主子……”程依依的脸上,挂着少有的为难和窘迫。
“为什么?”卫雁轻轻摇头,“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背叛我?”
“主子,我不想的……”程依依心中盘算着,自己逃出去的胜算有多大。凭她的武功,卫雁跟勺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走进之时虽是轻手轻脚地没有发出声音,穿得却是平常的服饰,为的就是麻痹外面的暗卫,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进来服侍卫雁的。如果她动起手来,先取任何一人,另一人都会嚷叫起来,惊动了暗卫,她根本没可能安然走出去。那几名暗卫出自“幽冥使者”队伍,是宫中专门为保护历任圣主而存在的特殊组织。他们的身手,根本不是她这三脚猫功夫能对付得了的。
不能硬闯,智取……她却是没那个头脑的。她跟着卫雁这段时间以来,已是尽到最大的能力去掩饰自己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让自己都得相信,她对卫雁是忠心的,这样才能骗过别人。所以,她对卫雁实心实意地好,无怨无悔地付出,任劳任怨地服侍,她要的,就是尽自己最大所能地去当好一个侍女,用这份真心去换取对方的信任,以弥补自己智慧的不足。
不过,显然她还是露出马脚了。否则也不会出现今晚这一幕。
程依依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你罚我吧!打我,杀我,我绝不还手!可我必须要那张地图!你不杀我,我还会来盗取的,甚至有可能会伤害你!”
紧要关头,她能想到的,就是用自己这段时间的真心来换取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卫雁性格清冷但绝不是心狠之人,她不相信,自己真心相待,她会没感觉、会没感情!
她赌,卫雁不会杀她,甚至会把地图给她,毕竟那只是一张纸罢了,传说中的火药,谁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就是现在就开始去取出来,再运到蜀中去,说不定也已经没了效用。火药藏在地底埋了二十四年,早就受潮失效了,她都想得到,卫雁怎会想不到?卫雁拿这些受潮的火药,根本没什么用处,所以才愿意献给朝廷,拿些没用的东西去打动皇上,换取一点实际的好处,这才是卫雁真正想要的吧?她得了地图,只是交到那人手里,她又不是要去取出来用,卫雁应该不会太过在意才是!
这么想着,眼里不自觉地就越发添了几许底气,“主子,我有苦衷的,我只要地图,不取火药,火药还是你的,你不会有任何损失,待我将图纸交出去,主子尽可以将火药及时取出。主子?”
“我不会有损失,所以,你没错?”卫雁冷笑一声,自嘲地道,“所以,在你眼里,我卫雁是个可以任人欺骗,任人摆弄,只要没什么实际损失就会算了的人?所以卫雁特别好说话,可以被当成傻子来戏耍?所以你信心满满的赌我不会杀你,还会成全你?”
“主子……”程依依疑惑了,她说的本没有错啊,卫雁不会有损失,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主子成全我这一回,我愿对主子一辈子忠心,护主子一辈子!”
“一辈子?我连你是谁的人都不知道,我还敢用你一辈子?”卫雁的脸上,始终带着嘲讽的笑,不知是笑天真坦率的程依依,还是笑被人当成没原则的傻子的自己,“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今天知道了地图的下落,就向我动手,准备夺走我的地图。若非我早有防备,我会没有损失?地图被你盗走,我没有筹码去跟朝廷讨要好处,地宫的人会嫌我这个圣主没用,白白失去了他们的最后一点保障,海文王未除得去,他万一夺取蜀中,慢慢分化地宫中人,将总舵西移……我会没损失?”
卫雁瞧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程依依,失望不已地摇着头,“你根本不曾为我想过,根本不曾考虑过我的处境。我在圣宫中如今是什么情况,我以为你比旁人更清楚。可你不管,你不在乎。你要的只是地图,所以你没伤害我,没背叛我?你没错?你是我的侍女,与我同进同出,与我是一体的!我将你放在身边,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