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郡夹给她的笋尖她没拒绝,还回敬般的帮他夹了一块鸡腿肉,“现在哪有心思管什么瘦不瘦的?侯爷既然命赵昌跟在我身边,我能否请赵昌替我办些事?您也知道,现在我手上除了张二力和邱华他们几个,再没有别的能使唤的人了。”
“这是自然,他要是敢不听你话,你只管告诉本侯知道,本侯不扒了他的皮!”
“侯爷言重了,不过我用赵昌,只怕别人会以为是侯爷的授意,行事前我会先跟侯爷打声招呼,以免侯爷不知情被我带累了。”
他嘿嘿一笑,“那有什么,你做的就跟本侯做的无异,你跟本侯本就是一体。不过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如本侯直接替你了了,也免得你为那些事烦恼。”
“那倒不用,侯爷早晚会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侯爷也不会在意损失这么点威名。”她这般不客气起来,倒令他心里一乐。这是好事,说明在她潜意识中还是愿意接受他的。
他就开口重提婚事,“你别理会孟老爷子放出来的那些话,本侯不会娶你以外的任何人,你只管稍待几天,若是老爷子那边路子不通,本侯就不管他了,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理他就是了。本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信自己做不得自己的主了。”
卫雁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侯爷莫要自说自话了,我可没说要嫁,侯爷还是乖乖听孟阁老的话,这世上对侯爷最好的就是孟阁老了,您伤了他的心,自己心里又岂能过意得去?”
如果让她成了他跟他亲人之间的离间者,她又会开心么?如果两人的结合注定不被祝福,她宁愿就这么一辈子独身下去。
新皇上位后,镇国公府依旧风光,不但增了镇国公的食邑,更连府中没品阶的三公子郑泽明也跟着被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进了礼部与徐玉钦共事。
但其中的苦楚只有镇国公府内的人自己知道。
禁卫军重新布置过,一干与郑家有交情的将领全被换了下去,郑静明这个禁军统领手上没有任何能使得动的人。美其名曰派对皇上最忠心的“郑家军”被派往江北“监督”堤坝修建情况,其实就是被削减了人马,镇国公有口难言,毕竟他口口声声忠于皇室忠于皇上,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抗旨不遵吧?
郑静明生了一肚子闷气,背着手回到外院镇国公的书房。这几天他安排各队巡值,那些人却一个个的找借口不遵号令,他当时就亮了刀剑,本想杀杀那些人的气焰,谁知这时赫连郡笑嘻嘻地走了来,那些人纷纷围上去跟他说笑,却当自己这个正经统领是个透明人般,他怎能不气?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他岂不是完全被架空了?只怕皇上这局棋就是在等自己受不了主动去提出辞去职务呢。
远远瞧见郑泽明垂头丧气地从书房走出来,他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这边不乐观,只怕郑泽明那边也不好过,但礼部有徐玉钦,该会帮衬郑泽明一二才是。
“哥!”郑泽明眼神闪烁,不敢与他相视。
郑静明皱了皱眉,“说!”
“我跟祖父说,不想留在礼部,我想求祖父出面把我调出去。”
郑静明喝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来添乱?礼部怎么了?供不下您郑三公子这座大佛?”
郑泽明赧然道:“祖父也不同意。不过……我不想整天对着玉钦……”
郑静明闻言更气了,“那是你妹婿,你向来跟他要好,这是犯什么糊涂?他得罪了你不成?现在郑徐两家都不好过,正该牢牢抱成团才是,你对这个家半点贡献都没有,不添乱也做不到么?”
“哥!”郑泽明哀哀地唤了一声,眼眶发红,“玉钦他……还怪我……卫雁那件事,每回跟他见面,都别扭得很,他……唉!哥,你跟祖父不帮我,我明儿就自己去跟尚书大人告假……我不想去了!”
郑泽明一甩袖子,叹着气走远。
郑静明无力地垂下头,恨铁不成钢地攥着拳头。都什么时候了,徐玉钦还为着一个女人犯浑,一个个地没有半点男儿气概!
郑静明在院中站了半晌,待一名扫洒的小仆发现了他唤了声“世子爷”,他才回过神来,往镇国公的书房里走。
不待他说话,镇国公就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你看看。”
“怎么?”
“子文不知听到了些什么风声,写信来问我,他姑母是怎么死的。”
郑静明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打开信看了,抬起头来,怔怔道,“他怎么会知道?”
“正是,他怎么会知道?前些日子他还忙着帮紫歆出气,口口声声要护着紫歆和泽明,现在突然态度大改,气,似乎是要与我们结仇一般。与当年之事有关联的人早就死的死散的散,谁能把这件事翻出来告诉他?”
郑静明眸光一闪,咬牙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镇国公闭了闭眼睛:“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一个女人也有这样的神通,也怪我们郑家做事不够狠绝,给自己留了这么个祸患。你去处理吧,丛家虽然远在金陵,实力却不容小觑,这些年我们的军饷不足,全赖他们扶持相助,这条路断不得……”
郑静明点头:“祖父放心,只管交给孙儿。”
他心里的阴郁不曾消散,又平添了几许灰霾。郑家上方笼罩着乌黑的浓云,久久挥之不去。
郑紫歆坐在妆台前,细细的描绘菱唇,今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