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旻缓缓睁开眼,篝火早已熄灭,火堆旁空无一人。赵旻一骨碌爬起,地面平静如昨,并没有凌乱的迹象,心下放心不少,看来小丫头是自己离开的。翻身起来走出洞穴,天空早已云收雨住,晴空如洗,唯有远处海滩上覆倒的小舟述说着昨日暴风雨的凶猛霸道。
一想起昨晚的暴风雨,赵旻忍不住心有余悸:从来只听说过海上风暴的凶残,直到昨夜见识过真实面目才明白在撕天裂地的自然天威面前,个人力量显得如此渺小,因此每个人都需保持一份对天地的敬畏之情!
想到这,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仔细检查一番,发现除了浑身的淤青、积雪之外,竟没有一处真正受伤,不得不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赵旻四下观察一番,发现就在身处洞穴不远处便有一边树林,一条仅丈余宽的小溪从林中蜿蜒而出,最终汇入大海。赵旻漫步而出,走到溪边,濯起一捧溪水往脸上泼去,但觉一股清冽的寒意直从脸颊上蔓延全身,顿时所有的困意和疲惫都不翼而飞。
小丫头没有回来,赵旻也不敢四处乱走,遂取出一座铁釜,就着溪水洗了洗,接了半釜溪水,回到洞穴,捡来几块石块架成灶,就地点上一堆篝火煮起粥来。很快,白粥的香味弥漫开来,在小小洞穴中氤氲出一片朦胧之气。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声满含惊喜的叫声:“好香啊!你哪里找来的米粮?”
赵旻抬眼一望,可不正是渚蒹葭小丫头?遂得意的扬扬眉毛笑道:“一点米粮而已,值甚么大惊小怪!想要还有更多呢!”
渚蒹葭跨入洞穴,手中还提着一只脖颈扭曲的山鸡,看上去似乎是被石子一类的硬物打断的。渚蒹葭一屁股坐在火堆边,笑道:“早上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荒岛,面积不大;我们船上的物资都丢海里了,幸好山林里还有些野味,我还以为接下来我们就要靠这些野物过活了呢!”
靠得近了赵旻才发现小丫头昨晚包在头上的大粽子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细细一条绾带从额头穿过,在一侧浅浅的扎了一个如意结,看上去不像是绷带,反倒是一种饰品一般,配上绝美的容颜,在氤氲的水汽中宛如一幅绝世名画,赵旻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渚蒹葭见赵旻一幅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用手指点了点白粥:“臭公子,是打算请我吃糊粥么?”
赵旻蓦然一惊,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釜从灶上移开,却忘记釜上烧得滚烫,一时间烫得两手直在耳朵上乱搓,原地转圈。
渚蒹葭见赵旻模样更是笑得前仰后俯,笑了一阵,突然想起来什么,敛了笑容,脸颊上飞起两团红霞,竟现出几分扭捏的模样,直等了好一阵才开口道:“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赵旻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复,只得挠挠头,干笑道:“昨晚在海盗岛上不也是娇儿小姐救了在下,值甚么?”
见气氛有些尴尬,赵旻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昨夜娇儿小姐提到尊翁,还未知令尊名讳,家在何方?”
渚蒹葭神色也渐渐恢复了自然,淡淡道:“家父讳明,现任东莱郡守;这帮海贼乃是勃海海盗,匪首自称勃海王,常年盘踞沙门列岛,为非作歹,祸害沿海百姓;家父上任伊始便大力打击海匪,肃清海防,令贼众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五日前趁戊卒去边,郡兵换防,海防空虚之际,选精锐突入黄县想要坏我阿爹性命,但想我堂堂郡守府岂是几个毛贼能够攻克?本来贼人只能无功而返,可恨正巧赶上我那时回府,便被贼人劫持,军将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才让贼人将我劫持上岛,想要以我性命要挟家父对他们网开一面。可怜随同一起的乳母、丫鬟都被贼人所害,每每想及,都夜不能寐,恨不能亲帅士卒,将这班贼人杀个一干二净!”说到最后,竟已泣不成声。
赵旻心中暗叹,果然乱世人命如草芥么?区区一帮海匪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袭杀朝廷命官,再次应证了在这些边远地区的民众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朝廷的敬畏之心吗?
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娇容,赵旻不禁心生怜惜,自然而然的上前揽过少女的香肩,将少女额头搁在自己肩膀,右手轻拍玉背以示安慰。此时突然就觉得怀中的娇躯一震,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赵旻猛然醒觉,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小丫头也不是那些深受西方思想荼毒的二十一世纪女性,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宋朱理学那样变态的男女之防,可也绝不能接受男女随意搂抱这样的轻浮动作!
赵旻赶紧松开渚蒹葭的身躯,再看少女已是满面通红,低着头绞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赵旻尴尬不已,突然见到地上的山鸡,急中生智,一步把山鸡提在手中,口中叫到:“我去打理山鸡,你……小姐先喝些粥!”一边脚下不停,逃也似的奔出洞去。
赵旻一口气跑到小溪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摇头苦笑。自从遇到小丫头,他觉得自己的智商有明显下降的趋势。难道自己对这么一个小丫头动心了?不是吧!那就是一个最多不过高一学生的小萝莉啊?自己又不是萝莉控!
说起来,赵旻的感情经历倒确实近乎一片空白。大学时代仰慕一位女神一直不敢开口,直到毕业时终于鼓起勇气表白,却被女神微笑着以“等有了经济基础再谈”的借口婉拒,从此以后赵旻一腔热情都化作动力,在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