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已经跟了我一路,不累吗?”沈卿离的声音偏冷,如同玉石碰撞,通透,又带着股沁人的冰凉感。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况且顾安爵也根本没有隐藏的打算,一前一后,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如果换做别人,沈卿离大概早就心生厌烦,要么警告一番,要么直接运起轻功甩开身后跟着的那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内心深处也涌起股从未有过的激动,莫名又强烈,却一点不讨厌。
沈卿离转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顾安爵那张辨识度极高的妖孽容颜,细长又整齐的眉毛,浓淡适宜,一双仿佛泛着涟漪的桃花眼,瞳孔幽深,视线稍微对上都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
朱红色唇瓣,比胭脂的色彩还要浓上几分,不止形状好看,唇珠亦是十分饱满,微微上翘,仿佛带着笑意,竟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容貌已然精致如描画,偏偏还穿了身鲜艳红衣,就像是在烈焰中重生的不死鸟,被团团火光包围缠绕着,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说实话,红色是一种难以驾驭的颜色,甚至比白色更难穿好看,稍不注意就会变成庸俗,但不管阑寻还是顾安爵,显然都很适合这样张扬的色彩,妖而不艳,艳而不俗。
南月教教主阑寻?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面前之人的名字,然后便是对方在江湖上的赫赫凶名,沈卿离微微有些失神,
还在恍惚间,便感觉有阵劲风掠过,头上的斗笠也应声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露出他的整张脸。
顾安爵抱胸站立,眯眼看过去,唇角微勾,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调笑意味,“我还以为国师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没想到你还挺年轻。”
没等沈卿离接话,他已经又自顾自地补了一句,“长得也不错。”说话间,还把对方从下到上,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眼波流转,暧昧至极。
明明嘴里说着类似调戏的话,看起来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态度更是自然无比,一副fēng_liú公子的模样。
岂止不错,书里只言片语的描述远不如见到真人时所造成的冲击力巨大。
冰雕般的容颜,如匠师静心雕琢而成,五官亦是精致到无以复加,不管单拎出来,还是凑在一起,都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在顾安爵看来,沈卿离其实比云非辞这个神医公子还要更适合白色,疏离淡漠,有种仙人般的感觉,似乎下一刻就要腾云驾雾而去,与世俗显得格格不入。
但又让人心里陡然生出种不该有的恶念,想拽着他一同堕落,甚至狠狠蹂躏,让他浑身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看着那张冰雕样的俊美脸庞彻底褪去疏离,露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隐忍神情,喉间溢出一声声压抑的闷哼,眼底也渐渐染上情欲色彩。
系统受到主神冲击而形成的bug已经在上个世界结束时清理干净,数据源也恢复了九成,几乎是在对上对方眼睛的那一刻,顾安爵便已经确定找对人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不管冷晔,楚君行,云非辞,抑或是同为邪道志趣相投的司玄,都与女主有着或多或少的牵连,大概最后都逃不了被收入后宫的结局。
凌风倒是挺忠犬,样貌也俊俏,可惜顾安爵早在穿过来的第一天就与他有过接触,人家完全是对待上司的正常模样,恭敬有加,不越雷池一步,顶多因为阑寻以前救过他而多了点敬慕之情。
顾安爵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凌风根本就不是因为暗恋阑寻才那么无怨无悔地付出,甚至连受了他毫不留情的一掌,筋脉寸断都还在固执地劝说阑寻和岑雪分开。
放在古代,凌风的行为其实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解释,那就是愚忠。
身心都属于南月教,甚至把教主阑寻当作了生命里最高,也是唯一的信仰,所以才不愿意看到主子为了那么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痴心付出。
至于那正在闭关的义父,顾安爵第一个就给排除了,完全不在备选范围内,拜托啊,那是真父子,他的承受能力暂时还没那么大。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历代南月教主都是情种,终其一生也只会一个人动心,爱上了便是一辈子的事,再也不会改变。
阑重欢也不例外,他年轻时喜欢闯荡江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结识了炎堡大小姐,有着沙漠火凤凰之称的炎火舞。
两人志趣相投,又是年轻男女,正处在情感热烈迸发的年龄段,很快便萌生了情意,并且渐渐升温,先是恋人,然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炎火舞曾无意中提起过,沙漠里有种很神奇的花,叫凤涅花,九片花瓣,有茎而无叶,盛开时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美丽至极。
她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眼看看,可惜凤涅花生在绝壁,没有任何依托点,就算轻功再卓绝也派不上丝毫用场,下面早就不知埋葬了多少枯骨。
阑重欢当时并没有多问,却默默记在了心间,消失两日后,带着满身伤痕将包裹在冰层里的风涅花捧到了炎火舞面前。
两人本该是江湖上令人艳羡的一对眷侣,可后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炎火舞突然间病逝,炎堡也对阑重欢下了追杀令,称与南月教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没过几日,阑重欢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回到了南月教,取名阑寻,对外宣称是他新收的义子,悉心抚养长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