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添颂的情况很不好,他态度消极躺着一动不动,对医生的叮嘱置之不理,只是眼珠子转动,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他已经接受现状,再不去计较是谁照顾他的吃喝撒拉。
郝添颂,活着,像死了一样。
许细温片刻不离,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她不去看不去想,已经有大半个月不曾走出过房间。那天医院之后,许爸许妈不再和她联系,好像真的少了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区别。
许细温从没想过能一直瞒得住王暮芸,可也没想到,王暮芸会和甘小姐一起来。
甘小姐,人美腿长腰细,说话声音好听。
她先是走进郝添颂住的房间,伸出芊芊细指,提起郝添颂裹着石膏的手臂,又放下来,笑着说,“真的断了?”
郝添颂转头,一个白眼,没说话。
甘小姐不介意地笑,翻着包,找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再次提起郝添颂的手臂。
郝添颂才不会配合她的无聊,挣扎着,眼睛越过门框,看向客厅里,“我妈来了?”
“别动。”甘小姐嗔怒地轻声训斥他一句,用嘴巴咬开笔帽,认真地说,“拆的时候让人小心点,别弄碎了。”
“许细温呢,叫她进来,我要喝水。”郝添颂没礼貌地喊叫。
甘小姐研究着自己的签名,满意地点头,又端着下巴,看着郝添颂,“要喝水?我喂你。”
“不行。”郝添颂直接拒绝。
甘小姐故意笑,“你是要喝热水还是凉水,还是温水,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么。”
“……”
“还是说你要蜂蜜水?”甘小姐笑得越发厉害,“到底是水不行,还是人不行。”
“……”郝添颂不理会她的调侃,朝着客厅方向喊,“许细温。”
甘小姐赶快站起来,把门关上,“你怎么变得开不起玩笑。”
郝添颂瞪眼睛,一副惊慌的样子,“你关门做什么?”
甘小姐抱着手臂,好笑地问,“只是关上门,你在担心什么,再说,我们在一个房间里过过夜,你也没这么慌张啊。”
“我什么都没做。”郝添颂撇嘴澄清。
甘小姐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你解释什么,谁会在意,还是你担心谁会多想。”
郝添颂半折身,头埋在手臂里,拒绝聊天。
甘小姐哄小孩子一样拍他的肩膀,“别生气,真不是我主动要来的,是你妈让我来的,说要给人下马威。”
“出去。”
甘小姐故作惊讶地鼓着眼睛,“这就生气了,如果我告诉你,你妈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而且我答应了,你是不是要气炸了。”
甘小姐没有说谎,她的确是王暮芸请来的,目的是让许细温难堪。
客厅里,王暮芸坐在一侧沙发上,许细温在对面,郝添慨搬了凳子,坐在中间,以防真的动起手来,他还能拦一下。
“这里不需要你,请你离开,立刻。”王暮芸明明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话还是平稳地说出来。
许细温低着头,双手放在腿上,“郝添颂让我走,我就走。”
郝添颂让她走!她把郝添颂伺候得那么舒服,怎么可能让她走!
这一局,许细温利用病人,略胜。
“你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甘小姐才是阿颂的女朋友,那么你是谁?”王暮芸挑着眉,嘲讽一笑,“还是说,你打算再从我这里得到二十万。”
这一句,旧事重提的王暮芸,险胜。
郝添慨抖着眼角,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伸手,调停,“妈,你还没见阿颂吧,进去看看他。”
不提还好,说了,王暮芸更生气,“没有我照看他不是活的好好的。”
一肚子气的王暮芸,看着房子里的几个,更生气,没留下来吃晚饭,走了。
郝添慨听着门关上,双手垫在脑后,长舒一口气,“最难的一道坎终于过了。”
甘小姐表现得也很自在,脱了鞋子,曲着一条长腿,毫无形象地啃着盘子里的鸡翅,忙里偷闲,点头,“你妈是挺严肃的,不太好相处。”
“你又不是我家儿媳妇,有什么好担心的。”
甘小姐摇头,朝着厨房的位置,意味深长地笑,“不一定哟。”
许细温把百合粥盛在白瓷碗里,两种炒菜放在盘子里,又夹了两块鸡腿,放在最上面。
饭菜准备好了,许细温准备坐下来吃饭。
甘小姐一脸意外,“我们吃完饭,郝添颂再吃吗?”
“不是,他先吃,我们再吃。”郝添慨解释。
甘小姐把放在自己手边的饭菜托盘,往许细温跟前推,谦虚地笑,“我不擅长照顾人,还是你去吧,他也习惯了。”
郝添慨不乐意了,“你留下来不就是为了照顾阿颂吗?”
甘小姐坦诚地摇头,“不是啊,我是听说有鸡翅吃,才留下来的。”
许细温&郝添慨,“……”
甘小姐是真的有毅力,饭菜放在旁边,她愣是装作看不到。
从住进来,郝添慨没有喂过郝添颂一次,这次更不可能。
看着饭菜上的热气,越来越淡,最后是许细温坐不住,端起饭菜往房间里走。
“温温。”甘小姐温声细语地叫她,柔声柔气地说,“郝添颂总躺着,吃肉这么油腻的消化不了,就不要给他了。”
把两块夹出来,放在自己碗上。
郝添慨不乐意了,快速伸出筷子,夹走一块。
“郝添慨,你的脸呢?”
“在这里。”郝添慨指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