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生活,对许细温这种连国门都没有出过的人,是如何都不能想象的。
林小雨在送许细温到达后,曾回去过一个月时间,为了安排好轻轻。这一个月,许细温是跟着梅东来生活的,可梅东来是个随意惯了的男人,他又太忙,更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他出门前把钱放在桌上,让许细温自己买东西吃。
可有了钱,许细温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买。
第一次,她鼓足勇气,紧紧握着钱去商品店,包装上全部是英文,她看不懂就随便买了两盒,回家发现一个是给小朋友吃的小饼干,另外一个根本不是食物。
第二次,她有经验些,把随身携带的小字典翻出来,一个个单词对照着看,直到看明白商品的作用才会买回去。
第三次,她通过已经有两面之缘的商标,分清楚那些商品的用途,购买速度快了一倍。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许细温遇到了醉醺醺的醉汉。那人强壮有力,看她一个人,硬是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许细温趁着这人脚下虚浮才跑开,头也不敢回,一口气跑进家里,关上门,次日,她因为害怕出门,而一天没有吃东西。
掉过眼泪吗?
肯定有。
遇到醉汉那晚上,许细温一个人哭了很久,闷在被子里。
第二次,林小雨来找她,给她带了泡面,许细温就边吃边哭。
第三次,在一群肤色发白的人种对着她叽里呱啦地说话,而她一句听不懂时,后来知道那几个人是在嘲笑她,在林小雨以为她会哭时,许细温没哭。
林小雨来了,就不同意许细温继续住在梅东来这里。租了套,位置极好却面积极小的房子,三个人住。
林小雨、许细温和郑驰文。
许细温没想到郑驰文会真的来找她。
在她决定出国前,曾遇到过郑驰文,他还是在夜市摆摊,生意预料之中的冷清。
当时郑驰文的母亲已经病危,许细温把手头上不多的现金给了他,“你母亲去世后,你打算做什么?回去做律师吗?”
“不知道。”郑驰文很憔悴,胡子邋遢的。
“如果需要工作,可以来找我。”
郑驰文疲惫地笑着,“你工作那里需要保安吗?”他以为她是特殊工作者的。
许细温点头,“可能吧。”
郑驰文后来通过纷纷扬扬的娱乐新闻才知道,许细温就是孙频频那个名声大噪的模特。在母亲去世后,他真的去找许细温,就跟着林小雨出了国。
家里有了郑驰文,他又是居家型的男人,洗衣做饭拖地换灯泡样样都会,晚上住在家里,还能防火防盗。
而他又学会一项新技能,成为了许细温的专用化妆师,每天在许细温的脸上糊得一团糟。
生活基本稳定,工作的事情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在国内,许细温还算是有一定的人气基础的,这是因为有梅东来名气的烘托。在国外,像梅东来这样有名气的摄影师不计其数,虽然他得过奖有才华,可他仍旧是一个别国的外来者,在这片白色人种主宰的土地上,享有极少的话语权,而且他是满世界的跑,不可能完全带着许细温。
而与国内最不同的是,每个模特,无论名气与否,都需要面试。
欣荣虽然不重视许细温,可遇到合适的广告,还是会把她的资料递给合作方,如果对方觉得形象合适,来试镜就可以。像裴绣绣这样有人气的,是直接使用的。
在国外,却是自己带着重重的资料卡和资料,去一家家面试。
相比较西方人,东方人的体型从先天就注定外艰辛。
模特队伍里不乏十四五岁的孩子,金黄的长发脸上点点的斑点,却已经有两三年的模特经历。
无论过去多少年,黄皮肤的人,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民族面前,总是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许细温五点不到就起床,乘坐车子到达面试的地点,没有凳子,她就席地而坐。而面试的过程是及其简单的,别人可能只是看看她的脸,连资料卡都懒得打开,就摆手不耐烦的把她打发走。
因为她是黄皮肤的人,因为她年龄不占优势,因为她没有好的经纪公司。
到伦敦,许细温空闲了一个多月,没有任何的收入。
轻轻在国内,林小雨不是不担心的,可她从没提过,每天陪着许细温东奔西顾,利用她在国外几年极少的生活经验,带着许细温和郑驰文不至于找不到家。
他们曾在凌晨三点,还奔走在街头上,身体疲惫,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凄凉。
“频频,如果下个月还没找到工作,我们……”林小雨不得不把极少的积蓄,和许细温说清楚。
许细温点头,她安慰林小雨,“不会等到下个月。”
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无比清楚,在世界大舞台上,她还太稚嫩。
可不是每件都是糟糕的事情。
他们来的月份,正赶上秋冬举办的次年春夏时装周。
在这里,许细温见到不少以前只是在杂志报刊上见过的翘楚们,她们站在外面,被闪光灯闪烁着,有些脸上连妆容都没有去掉。
许细温的转折,也从这个时装周开始。
一件零号,无人能穿上的衣服,被刻意减肥的许细温,穿上时。
设计师兴奋的称赞她是个拯救的天使,说她是最美的人儿,并激动地亲吻她的脸颊。
那是一件皮质的衣服,里面再穿不了别的,勒得呼吸不过来的腰带,紧的无法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