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竹叶君,你能不能,不要走?”
宫本丽有些忸怩的看着叶竹,脸颊微微泛红,她见叶竹的脸色有些古怪,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连连摆手,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不,不是,我没有打算做其他、事的意思!真的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见手足无措的宫本丽,方才还有些想入非非的叶竹,却是失笑一声,旋即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所以不用说了。”
“我真的、没有...”
“好了,我知道的。唔,既然你这么说,我改在这边睡倒也没什么。”
“嗯。”宫本丽轻点了点头,脸色依然红润。
“那我先去另外一个房间拿被子,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好。”
说着,叶竹便出了房间,走向他原本打算用来休息的房间,并搬出了一套棉被,抱着被子回来后,他将其整齐的铺好后,便随意的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宫本丽:
“好了,该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早点睡吧。”
“嗯,嗯!”宫本丽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把蜡烛吹掉了。”
伴随一声轻微呼声,房间内顿时一暗。
将蜡烛吹熄后,叶竹钻进了被子中,感受着从被子四处传来的温暖感觉,他的神色明显放松了很多,疲倦也从身躯中不断传来,睡意朦胧。
只是他并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而是微侧过头,看向了那扇略微敞开的窗户。
那儿的窗帘,随着凉风拂过,一起一伏,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一片美丽的光晕。
叶竹微测过身,望着那一抹银白色的月光,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沉入了水中一般,变得迷离起来,他的嘴唇轻微触动,仿佛是想说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略显踌躇的娇软嗓音响起:“...切竹叶君,你睡了吗?”
略微的沉默后,叶竹平淡的声音才响起,“还没。怎么了吗?”
叶竹的生物钟非常稳定,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一般都是七点起床,晚上一点钟睡,从不午休,一天保证了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这个习惯他保持了近七年,几乎没有一天不这样,所以今天即使非常疲惫,他还是无法在一点前入睡。
“没、没事.....”
“你会感到害怕吗?”叶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忽然喃喃道。
“......嗯。”
“对不起。”
听到宫本丽脆弱的话语,叶竹不禁叹息一声,回想起了不久前才死去的井豪永,当脑海中浮现起后者那血迹斑斑的脸庞,以及他最后露出的那抹虚弱笑容后,他低声道歉了一句。
唉,明明早就知道,不能跟这个世界的人牵连过深的。
可结果还是不能如我所愿吗......
在魔界中的经历,以及赫昂萝丝最终为他而死的惨痛回忆,除了令叶竹深深体会到力量的重要性,认知到‘只有最强大的人才最不容易失去’这个道理以外,剩余的,便是告诫了他,不要轻易的跟其他人产生羁绊,因为若是一旦与他产生了羁绊的人死去,他就会很难过。
是的,自己死去还没关系,但是看见关系亲密的人死去,就会很难过。
他已经再也不想经历,像当日那般,眼睁睁看着赫昂萝丝死去的悲痛经历。
可事与愿违,他还是认识了井豪永他们,而井豪永也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甚至还是由他亲自下的手。如今想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他跟井豪永等人交情尚浅,也说不上多难过。
可这只是对叶竹来说罢了。对宫本丽而言,先是灾难降临,目睹了无数好友同学的死去,随后又经历了青梅竹马的小室孝反目,最后在亲眼看着她的情侣,井豪永惨死身前。她经历了这般连续不断的悲剧,却没有崩溃,这已经令叶竹很惊讶了。
叶竹知道自己一直不是容易狠下心的人,所以他才会接受井豪永临死前的请求,至于个中原由,除了对井豪永的几分愧疚外,更多的便是对这个女孩的怜惜了。
“切竹叶君,为什么、要道歉呢?”宫本丽的声音有些低。
“我要是去得更早一些,或是不让你们走,或许一切就不是这样了吧。所以,抱歉了。”
“不、不是、这样的。切竹叶君,你没有错。因为错的人——是我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永就不会死了。他都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死体咬伤的。”
宫本丽的声音十分沙哑,充斥着无穷的自责,光是听着,叶竹仿佛就能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那种激烈而汹涌的悲伤,宛若独自伫立在一场滂沱大雨中,被大雨淋得透湿,连心都没有了温度。
叶竹看不见她的脸,但能想象出,她一定在哭,只是很倔强的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他想安慰她。
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是说不用自责吗?还是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而是这个世界的错?
不,这些都没用。
是的,没用的。
也曾为赫昂萝丝的死,感到无比自责的他,此刻能够理解宫本丽的感受,所以他无法出声安慰,只因他明白,要走出这段悲伤,终究只能靠她自己。
在长久的沉默后,叶竹目光微闪,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总是骄傲着小脸,很是臭屁的女孩。
他忽然道:“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死了。错的人,是你啊。”
宫本丽不语,房间里愈发阴暗。
但他话锋一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