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仔细地看了眼面前的女子,见她浅笑从容的模样,当下一笑,立即命人去取来竹筒交予女子:“施主请。”
安宁接过竹筒,跪在蒲团上开始摇竹签,“啪嗒”一声一根竹签从竹筒里掉了出来。旁边的侍童上前拾起,在转交给大师时瞥到了上方的字,心下大惊,惶然中将手中的竹签丢了出去,看向女子的目光是害怕畏惧的。他失声惊吼:“这个女人是祸害!她是祸害,会祸害天下的!”
安宁静静听着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眸中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在场的几位男子却因此勃然大怒,最为冲动的皇琰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拽住那个小和尚的衣领,目光狠戾:“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我我……我说的没有错!她是祸害,背负了祸世之命!她迟早会祸乱这整个天下的,应该尽快除掉!”
“满口胡言!”皇琰怒上心头直接将人甩到一边的柱子上。
“唰!”一抹血色划过,地上的竹筒应声碎成粉末,浑身戾气的南九息提着血刺冷冷扫向地上蜷缩着的小和尚,“再胡言乱语,你的下场可是要比这竹筒更加惨烈!”
小和尚闻言不住地往后退缩,满目惊恐地看着那群人,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这群人太可怕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君离,看来你国中的寺庙真是不怎么样。”凤凌霄沉言,深邃的黑眸中层层叠叠涌上黑雾,好似下一秒浓雾散去时,杀意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君离的脸色也是黑沉无比,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他还是平淡应言:“是啊,朕应该下旨拆了这座寺庙!”
小和尚眼中的恐惧不断放大,皇上……君国皇帝怎么也在这里?!
皇琰忽而放声大笑,目光却是狠厉嗜血:“你知不知道你说的祸害是谁?她叫皇安宁,是皇国的清宁郡主,如今更是一国宰相!”
“阿琰……”
“你所说的祸害自幼领兵征战,护下了如今的皇国,成全了你今日的胡言乱语!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皇国,数万百姓将尸骨横野,而现在在场的人中有一半都是她救下的!这样的人你说是祸害?!”
“阿琰,住口。”安宁有气无力地唤他,“别这么激动。”
他猛地转身立在她身前,眸中泛着怒红的泪光:“宁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皇国付出过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诬赖你?!”
“好了。”安宁小心地拭去他眼角溢出的泪,“别多想。”
“阿弥陀佛。”大师忽而出声,上前拾起那支竹签,“不知施主心中可清楚?”
安宁无声一笑低言:“我清楚。”
“清楚什么?”严雁有些烦躁地开口,“大师,你们没弄错吧?祸世之命,祸乱天下?你们别开玩笑了!我们郡主是有救世之命!她拯救了皇国上下,成就皇国如今的繁盛和辉煌,让百姓都得以安居乐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
一旁的严展很难得没有出声阻止自己近乎失控的妹妹,而是用一种晦涩莫测的目光盯着那两人。
大师没有动怒,而是微微一笑看着安宁说:“你有一批很善待你的朋友。”
安宁亦是温暖一笑:“是啊,他们是我此生最宝贵的财富。”
大师双手合十一笑,一边的凤凌霄上前几步紧紧盯住她:“你到底清楚了什么,宁儿?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安宁下意识攥紧手指,默然不语。凤凌霄紧紧皱起眉头急言问道,“宁儿,到底是什么?”
大师见沉默不语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施主不必介怀,既然他们是您可遇不可求的朋友,就不必过多隐瞒了。”
安宁无力地扯扯唇角:“大师说的在理。”转头看向那几个人,他们都锁着眉头看着她,不是忌惮和害怕,而是对她的担忧和心疼。温温一笑:“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一趟当地的庙宇,去算一算我的命格。不管是大或小,或有名或无名的寺庙都说我有祸世之命,是不祥之兆。幸好当时在场的人不多,青折调的药可以抹去他们的记忆,否则我是祸害这个消息就要传遍整个苍澜大陆了。”
“你不是祸害!”皇琰咬牙切齿道,眸中赤红一片。安宁上前握过他颤抖的手一笑,“阿琰,你先听我说完……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这里的人?”明蓝不确定地问,而让安宁错愕的是她竟然从那个一贯浅笑从容的明相的眸中捕捉到惊慌之色。
“我不属于这里,只是在另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丧生,因缘巧合在这里重生,成为了皇安宁,所以说我……”安宁顿住难以再说下去。
严雁愕然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灵魂附体的意思吗?”
“这的确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我成为皇安宁之后过了几年很幸福的日子,可是四岁那年战乱爆发,不幸的事接连发生,我又重新活回原本的样子,几年前的一座寺庙的住持说我有祸世之命,迟早会乱了整个天下,之后每到一处寺庙皆是如此。”
“宁儿!”凤凌霄扣住她的双肩低吼道,“世上没有什么命格之说,因为他们说多了你就信了!宁儿,这不是你的命格!”
“凌霄,这是真的……”安宁轻言,眸中隐隐泛着泪光。
“这是鬼话!你不是的,你不是祸害,你忘了你曾救了整个皇国吗?!”凤凌霄怒吼,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