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琬胸口起伏,脑中努力回想当日星池是怎么用的焚天九式去克制殷鸾的剑招。
她在殷十方的剑意中避的艰难,周围的人却看得惊心,殷十方乃金丹修士,修士之间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就能使实力有天差地别之分,要知道有些时候一个境界之差便如隔天堑,更遑论两人之间差着一个大境界。
可姬琬却凭一人之力挡了这么久,其战力着实有些惊人!
这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使得众人心中各有所想。
唯独姬琬手中的剑越战越凌冽,她此刻全部的意识都在焚天九式的剑招中,一招一式无不按着星池当日的运行轨迹,可惜,越打下去,姬琬心中越为焦灼,她的剑招碰上殷十方竟然没有任何克制之能,依旧被他牢牢压制!
不对?不是焚天九式!是什么?
姬琬剑势一凝,须臾间便被殷十方的剑招划破肩头,她闷哼一声,忍住疼痛,举剑再挡,只是招式间开始凝滞,不复之前的凌厉。
“师姐,小七她……?”薛素纨压住琴弦的手微僵,未尽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忐忑。
韩月闻言未曾做声,他们此刻都看出来了,不知缘何,姬琬在战斗中心境已变,剑招如强弩之末,原本流转自如的剑式一时竟变得凝滞不畅,若再这么下去还找不出破绽,此一战,任谁都无法救她,姬琬必受重创!
是灵心指!
当姬琬后背再一次被殷十方剑气扫过,疼痛难忍间,脑中却有一瞬的清明,她思绪一闪,没错,是灵心指,就是它!
天机门秘技灵心指源于佛修中的“佛祖拈花,迦叶一笑”的秘典,若古籍记载没错的话,佛修历来便是魔修鬼修这等的克星,有光就有暗,同等修为下,魔修见了佛修,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两者是天敌。
而佛修能够度化人心,净化罪孽,两者功法相克,被度化的魔修极有可能会因为佛光浸体而导致心魔逆反,吞噬己身,落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想通之后,姬琬剑式一收,长剑抵在地上,细指轻轻滑过剑身,以剑身为中心荡出一圈剑气后,身形陡然移动,身姿灵活如兔,广袖挥舞,素手翻飞捏成一决。
韩月几人只见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雪皓腕而露形,轻轻扬起后,堪堪一点,纤纤玉手似握寒光凌冽而来。
仅是一瞬,殷十方剑招蹦然而塌,剑势陡然一破,恍惚间便觉对方如寒冰凛冽的双眸慢慢有一层涟漪荡漾开来,再回神已经如受山岳重压,银河星坠,他手腕一酸,险些握不住长剑,喉间有血腥之气弥漫上来。整个身形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几步。
仅凭一指,姬琬便乾坤逆转!
韩月飞速上前托住往后倒的姬琬:“师妹!”
姬琬止不住的捂嘴轻轻咳嗽了一下,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愈显苍白,显然受伤不轻,韩月两指摸上她腕口,快速从怀中取出一不过指姆寸许的碧绿玉瓶,倒出两枚晶莹圆润如米粒大小的丹药,塞在姬琬嘴里,有些惊惶未定的道:“还好你经脉强健,未曾受损,只是血气凝滞,万不可再妄动灵气,两枚凝血丹应该有用。”
倒也奇怪,韩月喂她服下的丹药平淡无奇只及米粒,细看之下更无丝毫奇异。药效却极为显著,姬琬原本苍白似雪的面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多谢师姐。”
随即,姬琬靠着韩月直起身躯,把目光转向殷十方,两人眼神普一相撞,殷十方还沉郁的脸上突然笑了,眼神晦涩莫名,嘴角却挑了一丝倨傲的笑,像某种蓄势待发的动物,似笑非笑地无声朝她道:“天机门余孽,极好!”
姬琬心中怒意翻滚,努力挺直背脊,神情平静,语气淡漠:“当日龙雾山中从你手中侥幸逃得性命,便是我命不该绝,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想再要我之性命,怕是不能了!”
殷十方呵呵一笑:“是么?那便拭目以待吧!”说完,殷十方身上涌出一股黑气,整个人容貌一点点变换,极盛之颜褪去后成了黑衣黑袍,虽则五官依旧俊秀,肤色却有些病态的苍白,看着眼前这人,姬琬渐渐把他和龙雾山中那个魔修重叠。
姬琬握紧焚天剑:“还是这等模样顺眼些。”
“我换容改面混入此处,期间费神良多,眼看大功即成,不曾想却毁在你这里,仅此一点,你就该杀!”殷十方五指一张,一根黑色玉骨鞭握在他手间,玉骨浑身漆黑如墨,细看却是由密密麻麻的人头骨镶接而成,玉骨握柄处两块雪白的獠牙相对成包围之势方便执仗,远远就能感觉到其上散发着森然而诡谲的气息。
“此鞭名为炼骨,乃我本命法宝,自装成你们正道修士后,它已许久未曾饮血,时间一久,我亦有些心疼了。”殷十方伸手摸着两侧的獠牙:“今日,尔等运气不好,正好让我这炼骨好好饱餐一顿。”
鞭一扬,玉骨挥舞如游蛇,嗡嗡作响,韩月扶着姬琬和杜离白几人急急后退。
这一退,几人惊惶未定间却发现殷十方不过是虚晃一招,他真正的目的却是正取遮天木的厉暝。
厉暝被玉骨鞭扫过腰间,却未受伤,依旧保持着手取遮天木的姿势未动,几人惶惶间这才想起因初时被殷十方和姬琬的打斗所吸引,竟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厉暝,随即忐忑,殷十方这一鞭可是用了全力。
“师妹,我无事,只是不能动。”厉暝因背对几人不知情况,只隐约感觉腰间有凉风滑过,并不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