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似是被怀饶看羞了,拉过几片乌云遮在了自己面前。一时间,天地间暗下来许多。骤然风起,地面的枯叶随风而起,发出“沙沙”之声。
“喵~”西门猫听到了什么动静,软绵绵地喵了一声,探出身子往一个方向扒拉。
怀饶蓦然收紧怀抱,慢慢低下头,面无表情地顺着西门猫探出身的方向看去。只见屋檐下的黑影中不知何时藏了几名黑衣人,黑衣人武功不俗,怀饶的视线一投过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几人兵分四路,两拨前后包抄跃上屋顶,两拨半途投入客栈窗内,奔着怀饶脚下的房间去了。
怀饶淡淡地收回放在闯进客栈的那波人身上的目光,无视了身后压近的人,直视前方那波蒙头盖脸的黑衣人。
“小孩儿,今天算你倒霉,撞上我们的行动也只能到阎罗王那儿报道了。”领头之人蒙着面,说话闷声闷气的。
怀饶现下满门心思都放在西门猫的异状上,根本没空搭理这些人。所以,不论这些人做什么,怀饶都没有任何回应。黑衣人受到了挑衅,对视一眼,执刀剑向怀饶砍了过来。
“小孩儿,找死。”冲在前面的黑衣人喝了一声,剑如闪电般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剑尖就要戳向怀饶时,怀饶猛然消失在原地,一群人收势不及,刀剑纷乱下,误伤了不少自己人。
这一刻,刀尖相碰声和黑衣人的闷哼声交织响起,让这夜里多的是一份哀婉。怀饶稳稳地站在翘沿上,神色淡漠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寻找他的踪迹。
“他在那儿。”一人指着不远处的怀饶,开口道:“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当心点,这人恐怕不简单。”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他一个人。”先前说话的黑衣人暗暗下了决心,“我们被这个小孩儿撞破了,他非死不可。”
说着,那人就要带头冲过去,却被另一人拦了下来,“等等,你们觉不觉得他很眼熟。”
“眼熟……”被那人一提醒,几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怀饶,立即恍然过来,“你是说,他就是教主要找的人?”
那人点了点头,几人眼波一闪,正要讨论什么,所站之地忽然蔓延开来一波剑气,几人下意识施展轻功逃离了原地。正是那瞬间,屋顶被一股由屋内蹿来的剑气掀翻了一半。随后,与几人装扮无二的两个黑人飞了出来,摔在了完好的半边屋檐上,哼唧几声又滚下了屋顶。
见此情景,几人立马明白另两拨人那边进展恐怕很不顺利,他们纷纷紧握着剑柄,严阵以待地注视着被砸出的大洞。不稍片刻,又一个黑衣人衣角沾血地被砸了出来,随后蓝衣洒脱的男人一手执剑,一手夹着一个孩子飞身从洞中出来,站在洞沿。
这一大一小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令狐冲和小虎。
令狐冲站定身子,扫视了四周,刚要开口调侃一番黑衣人们以多欺少,就看到冷漠着一张脸站在那儿的怀饶。令狐冲眼皮一抬,看向怀饶,大声道:“怀饶,你怎么在这里!”
令狐冲的这声喊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被令狐冲面朝下夹在腋下的小虎头一扬,朝着怀饶咧嘴一笑,大声喊道:“小哥哥!”
“怀饶……果真是他。”退于一旁的黑衣人看看令狐冲两人,又看看怀饶,喃喃了一声。
黑衣人的这声呢喃让怀饶起了点反应,他按着怀里的西门猫,看着说话的黑衣人,慢慢向他靠去。
令狐冲一惊,往前进了一步,对怀饶道:“怀饶,站住,别过来。”
怀饶仿若未闻,依旧不紧不慢地向黑衣人靠过来。
黑衣人明明是袭击的那一方,此时他们左边怀饶,右边令狐冲,倒有了几分被前后夹击之感。黑衣人们看着向他们靠过来的怀饶,考虑了一番,也向他走了几步。
“怎么,过来送死?”黑衣人这么问着,垂着的手也跟着抬了起来。
令狐冲在一旁见怀饶不听自己的提醒,又见黑衣人暗暗准备动作,深吸一口气,飞身举剑冲了过去。
除却对峙怀饶的黑衣人,别的黑衣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上了令狐冲。
这边令狐冲和几人打得不可开交,那边怀饶瞥了一眼黑衣人手上的剑,抬头对上黑衣人的眼睛,问:“谁在找我?”
黑衣人恍惚了一瞬,“教主。”
“玉罗刹?”怀饶问。
黑衣人木愣的双眼闪过不解,“那是谁?”
怀饶皱眉,“教主是谁?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黑衣人张嘴,连续说了两个是,双眼蓦然充血,双眸一凸,僵硬了倒了下去。
他死了。
怀饶不满地看了一眼那人的尸体从屋檐滚下去,踏过尸体原本所在的地方,站在打斗圈外,平静道:“住手。”
话毕,所有人停住了动作,怀饶拽过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快速地问道:“谁派你们过来的,他现在在哪里?”
“是……”
和那个黑衣人的结果一般无二,那人话没说出口就已经死掉了。
谁的手笔已然不用说了,怀饶扔下那人的尸体,想再拉过一人试着改变他们体内的毒素,却没等到他做这个实验,那些人就趁着怀饶不注意逃跑而去。
怀饶迈腿就要去追,却被令狐冲一把拉住了。
“你做什么?”怀饶拧眉问。
“这是我该问的问题吧?你还追他们做什么,让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