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瞅了一眼前面这个白胡子老头,摸了摸下巴,冷着脸道:“这位大人,如此锦绣文章,你认为是说写就能写出来的吗?”
“啊?”左天祥没想到眼前这名看似文弱的书生,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立刻便被呛住了,这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是写不完还是你不写啊?虽然我看那字儿和狗爬似的,但是笔墨均匀比较连贯,应该是一气呵成的才对,何况你此刻也不是在思索文章啊,眼神空洞无神,表情懒散不羁,坐没坐相,那什么……怎么还拿着毛笔转圈玩呢?
左天祥没有吭声,旁边的王勤铁却忍不住了,他一向是耿直的性子,却又偏爱读书,此时看得心痒不耐,便道:“这名举子,我看你也没有思索文章,只是走神儿,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
齐飞看了一眼面前的试卷,冷笑一声道:“这位大人说得简单,我这文章是说写就能写下去的吗?大人如果认为简单,可以写一篇类似的,看看能用多少时间?”
“你?”王勤铁立刻也被噎住了,什么叫我写一篇类似的?你得意思是我不如你!我,我,你这文章我还真写不出来。更新最快
王勤铁泄气了,但三人都不肯走,除了文章之外,还想看看收题的诗,于是就站在那里干耗着。
不过此刻已经到了午时,兵丁送来了午饭,齐飞坐那大口的吃喝,终于三人再也忍受不住,拂袖而去。
齐飞望着三人的背影,也不说话,吃喝完毕之后,这才提起笔,把文章写完,然后思索了片刻,在文章最后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接着把笔向旁一丢,敲响了一旁的收卷铃,慢慢地站起了身。
回家,自己不能在这破地方过夜啊,关在一个小笼子里面,呆一晚上,简直是活受罪。
执勤的兵丁听到铃声走过来,收了试卷之后,齐飞便起身离去。
他出城时,天还未黑,但这一步步走到小青山,却花了不少时间。
因为早晨出门时有过交代,所以小苑师妹知道他肯定要回来,所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等待,几个人吃吃喝喝之际,却不知道,此刻在长安城内的皇宫之中,他的试卷以及另外两人的试卷,都已经被摆在了当今皇帝的案前。
“很好,三人都是一天闭卷,显然都是有真实才华!”
如果此刻齐飞在这里,一眼就会认出,面前这位皇帝,正是半年前,那带头进入自家小院的中年人。
“皇上,这三人都性格怪异,尤其那段春秋,更是狂妄无理之至!”左天祥此刻说道。
唐皇闻言微微一笑:“卷子你都看过了?”
左天祥道:“都只看了一半,三个人几乎一样的德行,写了一半就不再写,老臣三人在那里越是等待,这三人就越是拿捏,后来收卷之后,臣心中有气,便一并取来,呈请御览。”
“噢,这么说,三张卷子,你们一张都没看完……”唐皇边说边逐张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唐皇脸色有些怪异,又有些激动,把试卷往前一推,道:“你们看看吧。”
三个人走上前一点点看过去,都写的很好啊,简直是妙笔生花,字字珠玑,收尾诗更好,嗯,段春秋这个……
这个文章口气也太大了点,这种论调从来都没有过,不过不得不承认,整篇文章,尤其结尾处,十分之好。
这收尾诗……三人看过去后,却都是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这段春秋的文章中心论调乃是中庸之道,但这收尾诗,一下子就把狐狸尾巴给露了出来,这小子是个好战分子啊!
“三位卿家,且以为这诗如何!”唐皇忽然道。
“回皇上,这诗即便放在所有的七言绝句里,也堪称极品,不逊色那首凉州诗多少……”
“皇上,这诗好是好,只不过这诗句里面有些锋芒太露了……”
“皇上,这首诗刀兵跃于纸上,野心昭然若揭,虽然诗是好诗,但这段春秋的野心有些太大了!”
“哈哈哈,人人都有野心,只不过有些人把野心一直藏在心中,从不显露,有些人却直言不率自己想要的,这直接表达自己想要的,不好吗?”唐皇此言一出,三名臣子顿时不再做声。
唐皇摸着胡子,看了三人一眼,笑道:“这是科考,不是朝堂争斗,你三人都着了相了,这首诗写的好啊,写的好啊。”
唐皇的脸上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映着烛火和明珠的光芒,那表情似乎有追忆,似乎有不不甘,似乎有决心,他忽然背着手,向殿外走去,三名臣子在后面急忙跟上。
大殿之外,一个平台,平台之前,是数级台阶,唐皇站在平台之上,眼望天空,天空上繁星点点,他的目光移向西北方向,声音冷冽地吟诵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若个书生万户侯!”
大唐天宝九年八月初九,三年一度的会考成绩发放,共中出进士三百名!
唐国的会试并不复杂,也不是三日一场,总共三场的考试,只有一场,一场三日!
这个中出的人数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和以往的会试成绩相差不多。
皇榜发放,长安城街道之上人山人海,赶去观榜。
“段春秋!”
“首名会元段春秋!”
“真的是段春秋,这次发财了!”
“不知道他这次写的是什么诗!”
“没想到他诗写的旷古绝今,文章也好啊!”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这小段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