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夏侯然慌忙站起身来,紧张兮兮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水玲珑瞪了他一眼,低低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声音很轻,夏侯然还是听见了。
当然不是故意的啊醢!
不过,正因为不故意,才有这样的惊喜嘛!
夏侯然微微勾起嘴角。
他后退一步,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子,然后,又随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缇。
正当午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能够趁他和水玲珑说话分心的时候射击,而且,还百步穿杨,看来也是高手一个。
不过,也无妨了。
夏侯然心情好,笑眯眯地看着水玲珑缓缓缩回双腿,往马车里爬进去,靠着车窗边上坐好。
他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在水玲珑的对面,递给她一个坐垫。
水玲珑看了一眼,还是接过来,缓缓地垫着。
“你可别怪我到时候污了坐垫才好,身上……有点脏,还是回去沐浴一番才好。”
夏侯然的眸色转深。
“到底去哪里了,将自己整成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来?”
水玲珑别开眼睛,一边绞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也没有去哪里啊,只不过……”
夏侯然凝视着她,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见,他这一次是真的想要听一听她的解释。
说摔跤,谁会相信啊?
一般而言,摔跤不是“狗啃泥”么,要身子前倾,面部被擦伤还情有可原。
面部完好,身后都是鞭伤——尽管夏侯然不会扯开她的衣物检查,但是,走路迟缓,坐着吃力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好掩盖的。
说遭遇了山贼的袭击?
这个话语,欺骗一下太后或者皇帝还行,怎么可能瞒过夏侯然?
一来,他知道她身上带着米药和méng_hàn_yào。
二来,她也没有理由特意跑到山上去和山贼搏斗啊。
除非……
这个理由能行吗?
水玲珑深深吸了一口气,赌一次好了。
“突然,有人射了一枚飞镖在我的厢房窗棂上,我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想要见云逸朗,就去城西三十里外的后山见面。”
微微转过眸子,偷偷地觑了夏侯然一眼。
意外地发现他很平静,极其认真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我很担心,也不知道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又不好和你说,所以就去城西。没有想到,遇到一伙山贼下山抢劫,我实在看不惯这些胡作非为的事情,就出手帮助村民,没有想到,寡不敌众……”
“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最后会出现在皇宫里?”
“……”
要不要这么较真啊?
陡然想起太后赐予的三盒无暇膏。
水玲珑从袖袋里拿出药膏,献宝一般在夏侯然的面前晃了晃。
“这还不是和你学来的,伤痕也只有皇宫秘制的无暇膏可以去掉,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冰肌玉骨,所以,特意来找太后讨了几盒。”
“太后?”夏侯然微微眯起眼睛。
水玲珑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好死不死竟然提及太后,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
“是啊,圣上正在气头上,难免不会挨吼,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太后毕竟也是爱美的女人,而且,德高望重,储备的无暇膏肯定多。再说了,担心她不信,我只有带着累累伤痕去见她。”
夏侯然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你就……穿着这么一身衣裳见太后的?”
从地牢里出来,太后还特意让宁公公给她换了一件衣袍。
宁公公也没有多余衣裳,就随手取了一件刚刚发下来的春季宫衫给她。
也不得不让夏侯然怀疑,水玲珑为什么要穿着一身太监的衣物在深宫中走动?
更何况,宫廷礼仪繁复,觐见太后也必须着正式的宫装。
她又不是被拒之门外的人,做得好像偷偷摸摸混入皇宫中来一样。
水玲珑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步步紧逼,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下去了啊?
“怎么总是问我啊?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还问什么呢?倒不如说说你,怎么会突然来到皇宫的,还会出现在那个偏僻的地方?”
夏侯然的脸色蓦然升起一片可疑的红云来。
“我进宫去看看太子的情况好点没有啊,再说了,这个深宫之中,我哪里不熟悉?看着太子那么病入膏肓的样子,我心里十分不忍,就在这里转了转,没有想到正好看见你。”
鬼才相信他说的话。
夏侯然和太子,都是恨不得给对方两肋“插刀”的人,他怎么可能担心得愁云满腹?
怕是,在内心不住拍手称快吧?
水玲珑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
她故意拉长音调以显示自己的不相信。
过了一会儿,水玲珑担心夏侯然还要问什么,她先发制人地问:“你还需要无暇膏吗?其实,我可以送给你两盒,我一盒就够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手中的其中两盒无暇膏递了过去。
夏侯然睇了一眼,并没有伸手接。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也不知道身上还要耗费多少药膏呢,就这么大度地送出去。”
水玲珑一笑,就缩回手,将无暇膏放回自己的袖袋子里。
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