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绿乔还是问道:“王爷,王妃她怎么没有和您一起回府?还是,她想留在将军府……”
夏侯然蹙着眉头,不发一言。
好半天,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她在皇宫里刺伤了宋贵妃,现在在大牢里待着。撄”
绿乔大吃一惊:“王妃不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啊,怎么可能?”
夏侯然正在吃冰糖莲子羹。
听见绿乔这么说,拿着汤匙的手一顿。
“我也认为不是她。偿”
“那王爷知道是谁?”
“我知道有什么用?当着圣上的面刺的,怎么都不能帮忙其脱罪。”
“王爷……心中可是有人选了?”
夏侯然放下瓷碗,眼眸中寒芒闪现。
既然有这么一个局摆着,水玲珑根本不可能绕过专门为她设置的陷阱。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当了这么多年不受宠的儿子,他太知道皇帝的怒点在哪里。
皇帝一旦决定的事情,越是和皇帝唱反调,就会越发死得快。
就好像面对着一只猛虎,顺着毛去摸,还有可能留下一线生机。
一旦逆着毛去抚摸,只怕,会被老虎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如果皇帝想水玲珑死,只怕不会找那么多理由。
细细分析来说,很有可能就是让她遭受牢狱之灾,吃点苦头。
年轻热血沸腾,还是得磨砺一番才行。
……
大牢里。
水玲珑转醒过来,觉得浑身酸痛。
她的手腕上戴着镣铐,沉重无比。
只有一个换气的小窗,微微透进一丝光亮。
夏侯然走进大牢的时候,水玲珑正面对着墙壁比划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呢?”
他笑着问,似乎昨天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水玲珑的背影陡然一僵。
她的手指顿住。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站起身子,转过脸来看着夏侯然。
“光阴就这么流失了实在可惜,不如,趁此机会想一想新的武功招式。”
说完,她又想起昨天夏侯然落井下石的态度,不由得冷冷地加了一句。
“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害人的招式,也没有想过反抗什么的。”
夏侯然垂下眸子,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我带了上好的花雕来,不如,一起对饮一杯?”
水玲珑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手中的食盒。
她缓缓走到牢门边,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将双腿盘起。
这个时候,也不讲什么淑女风范了。
夏侯然的眼眸里盈满了笑意。
也不顾大牢里的脏乱,一撩衣袍,面对着水玲珑坐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通过木栏杆的缝隙递过来一杯。
水玲珑伸手接过,轻轻地碰杯。
一仰而尽。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食物,我回去让福叔准备。”
水玲珑嗤笑一声。
“怎么?午时三刻就要行刑吗?就那么迫不及待给我送最后一餐?”
夏侯然被噎住,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过来。
半晌,他才淡淡地问道:“你还头晕吗?身子……已经无碍了吧?”
水玲珑一怔。
她实在有点闹不清楚夏侯然到底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有什么企图。
堂堂一个王爷,追到大牢里来问她身子好点没有,真的有点奇怪。
他只身来到这里,怎么可能就为了关心她?
直直地凝视着夏侯然的眼眸,水玲珑想从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没有!
夏侯然的眸子清亮无比,却又好像一汪深深的潭水,蕴藏了太多无法看清楚的东西。
冷笑一声,水玲珑说道:“王爷请放心,我命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夏侯然居然笑了起来。
他似乎认为这样的水玲珑才是真实性情的表现。
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放射出奇艺的光彩来。
没有说别的话语,只是一口喝下酒杯里的酒。
然后,夏侯然感叹到:“三十年的花雕,果然是一杯好酒。”
望着水玲珑的红唇,夏侯然的嗓子里一个咕噜。
他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于是,再次拿起酒壶准备倒酒。
水玲珑伸出巴掌,盖住自己的酒杯。
“谢谢,醉酒误事,我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夏侯然淡淡地说:“其实,昨天在观景亭的事情,有一些意外,很快,事情就能水落石出,还你一个清白。”
真是信口打白条。
没有人相信杯盏上涂有别的药物,如何能够及时还她一个清白?
水玲珑冷笑起来,内心却越发地清明。
“就因为事情的主谋是高不可攀的圣上,是你亲生的父皇,所以,只能算是一个意外,对吗?”
她也知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绝对不可以在这样的大众场合直言不讳。
可是,当夏侯然强调是一个意外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嘴巴。
夏侯然收敛起笑意,凝重着表情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如何不知道?
关进大牢后,她细细地分析了前因后果。
是皇帝单独邀请她逛御花园,是宋贵妃要求提高雅兴。
而且,一坐下来,宋贵妃就提及了晒场的事情。
观景亭没有别的人在,甚至,连伴着皇帝不离左右的高公公都站得远远的。
树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