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板,武臣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十分有点儿威严的,朗声说道:“纪大人啊,你也不要吓唬陈大人了,多大点儿事儿。
改明儿让他当咱们三人一块儿汇报不就得了?都是为皇上办事儿,瞧你那样,好像这事儿是你家出的似的。”
听了武臣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危机给揽过去了,陈国泰是一阵轻松,可惜纪尘也不是那么容易敷衍的人。
纪尘颇为玩味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扫,撇撇嘴笑道:“咱们的确都是为皇上办事儿的,可惜我纪尘啊,信不过你这个大贪官——头儿!”
大家把话都说到台面儿上来了,谁都没藏着掖着,该损就损,有话都直说,弄得气氛实在尴尬,三个钦差三派势力,两个地方官吏,又都是人微言轻。
如今,能破了这个局的,反倒成了武贤,武臣希望他直接当自己没要过人,赶紧吃完了走人,跟自己叙叙别后经历。
纪尘希望武贤能把这人给要到底,也好打破暂时的僵持,找出这事儿的突破点,切入进去,没准儿江南亏空案就真相大白了。
高准则希望武贤能赶紧把事儿给平了,自打进了狮子楼,他还没动筷子呢,这满桌的美味佳肴,全被纪尘捷足先登,剩下的别再凉喽!
可惜,他们都要失望了,因为武贤压根儿就没打算搀和这乱七八糟的你争我斗,他不在乎胡正强身份,不在乎什么狗屁的江南亏空案,他就想要回自己的弟兄。
怎么说,胡正强也算救过他,对他也还算不错,而且看的出本性敦厚善良,关键是,救了强子万一胡正媛为报他的恩情,以身相许呢?
额,想歪了您啊,武贤武小爷可没那心思,他不是萝莉控,他就是冲着这姐俩那么命苦来的,而且这苦难和遭遇,好像还是他父亲造成的。
“两位陈大人,把强子放了,元县大牢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保证我爹也不会追究!”
武贤这么一说,两人蒙了,小爷您不说就别说啊,您这么一说,他不说也等于是说了啊!
苦逼着脸,他俩还能怎样,只能战战兢兢对武贤拱了拱手,满脸苦笑。
可惜啊,武贤是不在乎了,武臣他听出口风来啦,怎么还闹出元县大牢了?看这样子还有故事啊,怎么陈国泰他们没跟自己说呢?
没等他问话,武贤却扭过头来,对着三位钦差大人拱了拱手,说道:“我不管强子为什么被抓,但他现在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他跟牢里边儿挨着。
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问陈国泰去,人,我今儿必须带走,现在,立刻,马上!”
“混账,有这么跟当老子说话的吗?”
武臣怒了,一来武贤不恭不敬,二来这关在牢里边儿的人,看陈国泰的样子,那必是事关重大的。
纪尘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他和武臣想法都一样,不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对方手里边儿去。
正想着,却听一声爆喝,吓了所有人一跳,竟然是一直眼巴巴看着菜快凉了,这里边儿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准高大统领。
听了武贤的这番话,高准拍案而起,眼放精光,盯着武贤笑着说道:
“说得好,就冲你这小子这番话,人我做主立马让陈国泰放了,改明儿回了京,你小子去我那儿报道,爷们给你安排个差事,跟爷们混!”
说完,哈哈大笑坐下,高准看了看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家伙,对着不明所以的武臣笑道:“武臣,你老家伙竟然能养出这么个仗义儿子,见了鬼了。
你要是早说他是这么血性的汉子,不用你找我,我自己就利利落落地请他来我禁卫军当差。诶,他是你亲生的吗?”
毕竟是军人出身,高准看人就喜欢看他有没有血性,军队里讲究的就是个仗义情谊,不然生死关头,谁都顾自己,那还打个屁仗。
刚刚武贤说半天,最对高准口味的,就是那句“他是我弟兄,今儿人我必须带走”,有这句话,他高准就对武贤彻底改观了。
陈国泰这儿可就坐蜡了,高准什么人那?他老人家发话,自己还不得乖乖听着?
可惜,毕竟有人还是不能让武贤胡作非为的,纪尘和武臣听了高准的话,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这个人得交给我!”
看了看武臣,纪尘不得不小心,万一他们父子俩做戏,这个重要的人,岂不是落入虎口?看了看纪尘,武臣更是笃定了要将这个人留下的决心。
同时让他更为纠结的是,自打武贤从马上跌了下来,先是死活要做个戏子,又是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听说还在苏州街边卖唱。
今儿更是过分,竟然跟别人沆瀣一气,给自己老子找麻烦,这还是原本对自己惟命是从的那个儿子吗?
看三个人都发话了,陈国泰他哪个都伤不起啊,看来也只好孤注一掷了,咬了咬牙,踢了一脚软在旁边儿的陈有大。
对着三位钦差还有地上那位要命的武小爷,陈国泰拱了拱手,说道:“三位大人,武小爷,这人啊,我谁都不能给,他可是江南亏空案主犯,胡镇定的儿子,在逃的钦犯!”
经陈国泰这么一说,那老三位都是大惊失色,高准是暗自后悔,自己轻易就为武贤出头,救钦犯这事儿,他可是从没敢想过要干的。
纪尘和武臣则是暗自庆幸,没有轻易让武贤将人带走,不然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证,落到对方手里,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钦什么钦?犯什么犯?他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