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比出城要容易许多,清晨,城门洞开,金璜信步走进城门,出城的搜查依然很严,金璜心中有些小得意,搜得再严又怎样,本姑娘还不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那日对堂主说的话,半真半假,追上茵茵抢回绣帕是真,那个老板娘则鬼,她只是在执行任务前随便闲逛,意中茵茵曾经去过闲云绣庄,仅此而已。
仿品,调换,都是为了把那游山玩水加寻找丢失绣帕的十二个时辰找补而已。
不管了,不就是补上个丝线的吗,大不了把那绣庄老板娘抓来,让她看着样子差不多,随便补上一些也就是了。反正要是堂主还不满意,横竖都是老板娘的事,左右盘算一番,全漏洞,金璜对的计划满意极了。
大概因为全城正在严加搜查,原本道路两边满是小摊,现在变得空空荡荡,伴着秋风卷落叶,莫名———小说 .{}{}.的生出一份凄凉,之前金璜对一家面摊的排骨汤面特别满意,此时再入城,本想着再吃一回,却面摊原来所在的位置只有几只狗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晒太阳。
要去闲云绣庄,从坊间穿过比走大道要快些,像金璜这种性急之人,自然是选择最快的方法。这一片是平民居住的地方,与城东那些深宅大院完全不一样,低矮的房檐,爬满青苔的墙角,砖墙上糊着的泥在风吹雨打中掉落,露出本体的青砖。不厚的墙壁挡不住房里的声音,有劈柴声,烧火声,打水声,还有母亲斥责小儿的声音,出门的声音,这与月黑堂的清晨完全是不一样的世界。月黑堂的清晨,只有练武声,还有被打伤的人哀嚎声。每次被起锣惊醒,整个人都带着哀怨的情绪,哪像这市井生活,满满都是人间烟火,哪怕是斥责,也是叫孩子好好吃饭,出门妻子相送,叮嘱着“早些”,金璜心中有些发酸,在月黑堂,从来都听不见这样的话,虽然每一个走出生死门执行任务的人,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据赵叔说,其实这也是传统,月黑堂里关系再好的人,目送对方出去的时候,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也许是一种迷信吧。
心中正感慨万千,却听见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对世界满是好奇的金璜竖起耳朵,顺着声音摸,隔着矮矮的院墙,只听里面妇人的声音震天响这两日不开张,叫我们吃喝,你还不想想办法。”
“我能有办法,官老爷要抓人,抓不着人就净街,你这么能耐,你去把县太爷要的杀手给抓来,我就出摊。”极不耐烦的反驳。
咦,这声音听着耳熟,好像就是那面条的摊主。
不他们此时若是县太爷要抓的杀手就趴在他家的门板上偷听,会是一种样的心情。好像害得别人夫妻失和了呢……金璜突然觉得良心不安,做点补救好了。
她大大方方敲响了那户人家的房门,前来开门的汉子,正是那摊主,看见门口中站着陌生的女子,摊主背后的妇人见有个女子来敲门,心中警钟大响,将挤开,上下打量着金璜你是谁?”
金璜心知她这是在吃醋,笑笑两天没吃着汤面,想得很,街上总也找不到,四处打听才你们住在这里。”
妇人虽还是疑惑不解,但听着仿佛是主顾的样子,紧张的情绪放松大半哦,这样啊,那里面请,给你下一碗就是了。只是院里杂物多,姑娘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有好吃的站着也可以。”金璜随那妇人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长型,种着些蔬菜瓜果,还堆着不少杂物,妇人叫男人去煮面,搬出一张小方桌并一只竹椅,又召呼一个小男孩端来一杯水来,姑娘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姑娘可是我家的老主顾?这么早就来。”
金璜点点头先前在尊夫摊上吃面的时候,听他说,是想多挣些钱给你买身新衣裳,说你看中了一套闲云绣庄的裙子,只是太贵,买不起?”方才还气势如虹的妇人突然红了脸,低头道嗨,随便说说,那么一套裙子,够我们家吃一年的,哪能当真?”
“万一实现了呢?”
“不能不能,有那套裙子的钱,不如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让阿毛去读个私塾,别像他爹似的是个睁眼瞎。”小男孩这会儿坐在葡萄架下,扭头道我才不是睁眼瞎。”
“对对对,我家阿毛,也得识文断字,起码过年时的春联不用找张秀才写了,省了十个大钱。”
不多时,面条就好了,碧绿的葱花是刚刚从院里的泥土里摘下,闻着便芳香扑鼻,只是面条似乎放的久了些,男人窘迫道两日净街不曾出摊,这面条是前日剩下的,家里也没新做……若是姑娘吃不惯,我现擀了去。”
“不用不用,不时候才能抓到人,别做了白搁着也是浪费。”金璜拿着筷子大口吃起来。
吃完一抹嘴,她从袖中掏出领任务时得的一两银,那是她这几天全部的费用,塞在妇人手中,那妇人惊慌起来这么多钱,找不开。”
“别找了,送孩子去上学,三年之后秋闱少不得取得童生,等他长大功成名就,你就是诰命啦。”
“哎哟,承您吉言,这么多钱,我不能收。”
金璜笑道等将来阿毛成大官了,再把钱还我就是。”
“不行不行……”妇人追硬要把银子塞回给她。
金璜一扭身跃上院落围墙,妇人在墙下张大了嘴巴,不知她怎的就飞上去了。她搓着手大声问道哎,姑娘那你叫名字,家住哪里啊,将来也好找啊。”
呃……说起这个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