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金璜便被街上那鼎沸的人声给吵醒,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是谁家娶亲呢,这么大排场。仔细听听,还不止一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多家同时迎亲?她睡眼惺忪的起来,打开窗户向外张望,没有看见迎亲的队伍,倒是看见了穿着整齐的一队人马敲锣打鼓、走街串巷,在几处客栈停下,蜂拥而来的人群马上把他们围住,他们拿出一卷纸开始叨叨,仿佛念到了人名,被念到名字的人欢呼雀跃,兴奋地不能自已。
啊,对了,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啊,被高玄武昨夜的行为扰得心绪不宁,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去看看韩凤仪怎么样了。生死那样的大事,金璜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但是对于看热闹瞧八卦的热情实在是熊熊燃烧。如果有人知道一个杀手会跟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那样,哪里人多往哪里钻,一定会惊掉下巴。
金璜动作迅速的将自己收拾整齐出门,尾随着那些报榜的人一家家的逛,也看尽了这些榜上有名者的表现,有人激动的晕倒在地,有人叫仆从向人群撒钱,也有人特别冷静,问还有谁上榜了……
到了韩凤仪住的客栈,报榜人的锣鼓声将住店的举子们都吸引了出来,每个人满脸的紧张与希冀。
一个个的名字报过去,继续上演着晕倒冷静撒钱还有狂笑着夺门而出等等中举百态。
可是一直等到最后,金璜也没有听到韩凤仪这个名字。奇特的是,她也没有在人群里看到韩凤仪这个人。奇怪,这是什么情况,不中举就不中举,人都不在这等报榜算什么情况?
待众人散去,她向客栈伙計打听韩凤仪下落,伙计倒是认得她,毕竟当日一场大闹,还嚣张得往桌子上拍银子的女子不多。
伙计告诉她,韩凤仪在考完后的第三天就走了。
咦,就走了?
是家里有什么急事,还是……不可能,家里有急事也不会找到他,他有这本事,也不至于给家里人撵到山里苦读,还要靠自己给钱过日子了。
“不过这位韩公子临走时曾留下过一句话,说如果姑娘您找来,就说他有负于你,希望来日有机会再报答。”
什么有负于你……如果韩凤仪在面前,金璜一定给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得好像是他中举后娶了公主,抛弃寒窑中苦守的糟糠之妻似的,呸。
他爱干嘛干嘛去吧,没有看到热闹,金璜不是很开心,毕竟来之前,她在脑中幻想了无数个场景,中举的、不中举的,总之,就是没有想到,人都不见了。真没意思,空有一颗看八卦的心,却没有看八卦的命啊。
离开客栈,金璜突然得背后一阵发毛,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她没有转身去看,一切如常,闲庭漫步在街上逛,时而买两个包子,间歇再看看头花脂粉,高兴了还去临街的成衣店看看衣服。
过了许久,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还在。
她慢慢悠悠故意向出城的方向走去,高德兴的事一完,城门口守卫也没那么紧,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出城的女子与那个应该已经死掉的女死囚是同一个人。
快到晌午,该回城吃饭的人都已经回去了,想要出城的人也早就出了,这会儿虽是京城之外的大路,却也没多少人行走,金璜故意再向小路上走,只听得耳旁声声风吹树叶声、虫鸣声,还有远处小溪潺潺的水声。
在一处开阔的草地上,她停下脚步,淡淡地说:“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还是想动手?”
“金姑娘,你误会了。”陌生的男子声音。
金璜转身一看,对面站着是个约摸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做书童打扮,年纪虽轻,眉梢眼角间却带着沉稳与冷静。
“我家公子说,想请金姑娘帮个忙,酬劳好说。”
听见“酬劳好说”四个字,金璜的眼睛都亮了,“原来是委托啊,好说好说,干嘛偷偷摸摸的,在城里随便找个地方不就行了。你家公子是哪位啊?”
“杜书彦。”
“我靠!”要是身边有个什么东西,金璜一定就砸过去了,这位爷的差事可不好弄,之前为了五千两银子,差点把小命给搭上去了,当时接单的时候只说是简单任务,为了他那一跪,哎,长得帅就是有先天优势,如果是像街上赵家肉铺的掌柜那般长相,跪到天荒地老也绝不会答应。
“公子就是猜到了姑娘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怕吓到别人,才命我悄悄地来请姑娘。”
“请就请呗,为什么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
“原想着是等人少的时候,或是等姑娘在什么地方坐下的时候再说,没想到姑娘这一路都是人烟稠密之处,而且一直也不曾停歇过,不得已只好一直跟着姑娘。”
“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金璜无语望天,“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事?”
“我家公子想请金姑娘,保护韩凤仪。”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保护他?还有,我干嘛要保护他,要保护他多久?”
“他如今被关在一处庄院里,此次科场有舞弊之事,他也牵涉其中,公子正在彻查此事,而他是重要的人证,待此案一了,姑娘的任务就结束了。”
“多少钱?”
“五千两,救出韩凤仪之后再给两千两。”
“成交。”
如果在答应之前,金璜亲眼见过关押韩凤仪的庄院是什么样的,她一定会要求开价一万两。
这哪里个什么庄院,根本就是一个机关重重的堡垒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