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何尝试用意识重建五感,
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在建立画面的时候,忘记了声音。
等把声音找回来后,画面又丢失了。
我为什么那么拼命?
莫何的意识好像瘫坐在地。
他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累,他只是习惯性的觉得累。
这片虚无黑暗,哪里才是方向?
我在哪里?
还在竞技场上吗?
战斗,战斗还在进行还是已经结束?
我是生还是死?
莫何的意识又绕回了这个问题,就好像被关在囚牢久不见天日的犯人。
犯人还能看见牢笼,莫何却看不见。
犯人还能听见牢笼外的声音,但莫何除了听到自己意识在说话,其他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犯人就算是聋子瞎子,他起码也能摸到牢笼。
但是莫何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意识都已经渐渐适应没有身体的感觉。
这是很原始的感觉,就像回到母亲肚子里,对所有一切都没有印象,对一切都没有知觉。
莫何也只是想象着自己是在某位母亲的肚子里,实际上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时都还没有意识,
根本不可能记住这些事情。
光?!
怎么会有光?
一线光在黑暗中照向莫何。
这是出口?
莫何想要看光是哪来的,却发现自己没身体,也没有方位感。
根本没法前进,甚至这光线哪一边是开始哪一边是结束都不知道。
我现在能做什么?
莫何尝试做任何想到的事情。
却发现除了思考,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对!还有一件事可以做,看着这一线光。
看着光有什么用?
莫何一边反问自己,一边用意识专注的看着光。
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光也没有变化,他也没有……不对,他有变化。
这光是怎么来的?
它的源头在哪?
目前看来莫何只能猜测自己想法的答案。
光线还是没什么变化,周围也没有声音,没有任何新的东西出现。
莫何的意识也没有新的收获,想来想去都只是那几个问题。
他就像一个陀螺,自己在原地转,转到最后发现还在原来的地方。
自己还把自己给转晕了。
陀螺吗?
如果有一个陀螺在这根光线上会是挺好玩的事情吧。
莫何的意识开始想象一个陀螺在光线上转动。
陀螺在旋转,它也在前进,沿着光线前进。
可是前进的距离有限。
莫何意识能看见这根光线的距离有限。
那不在这根线上转!
莫何意识想象的陀螺开始脱离光线,却一瞬间掉到无尽的虚空下。
有重力?
不对!是我自己惯性的模拟重力!
莫何渐渐的沉入意识,开始一直自问自答。
那这光?!
它其实不存在,但是它又代表什么呢?
什么也不代表?!
不代表什么就是没有意义?!
要有意义吗?!
我研究这光的意义是要从这里出去。
我被关起来了吗?
我出去,出去哪?
这里是哪?我真的在这里吗?
莫何的思绪越来越乱,他发现那一线光也消失了。
意识重新归于虚无的黑暗。
……
“光就在那!”
一个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
莫何的意识大声问。
……
没有人回答。
刚才明明有人在说话,是个老人。
“傻孩子!光在那里!”
老人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来。
“啊?!爷爷!是爷爷吗?”
莫何惊喜交加,那句话太熟悉了。
没错!一定是爷爷。
莫何回想起来,六岁那年,爷爷在训练他习武。
天又黑又冷,他被爷爷从被窝叫起来。
当时莫何说:“没有光!什么也看不见。”
但爷爷却跟他说了刚才那句话。
“傻孩子!光在那里!”
“在哪里?”
“就在那里!”
莫何真的看见光。
这一次不是一线,而是一片。
黑暗的虚无变得明亮起来。
白茫茫的虚无,还是什么也没有。
“声音就在那里!”
莫何学着爷爷的话说。
过来一会,那里真的出现了闹市的声音。
“大爷!您买瓜吗?看看这瓜可甜了。”
“大爷!给孙子买点枣子吧。枣子核小肉多,昨天刚打下来的。”
……
“一切都在那里!”
莫何意识淡淡的说出一句话。
瞬间消失的五感所不能接收的东西都重新回来了。
不是通过器官感受到的,而是通过意识。
画面没有色彩,是黑白的。
能量越高的部分颜色越亮,能量越低的部分颜色越暗。
他看到水月了,就在身旁。
他看到十二点妖卫了,正握着灰色的长枪刺向水月。
但是长枪的速度非常缓慢,莫何好像在看慢镜头一般。
莫何想起要救水月,他看到自己的魔龙枪还在手上,居然是白蒙蒙的一杆长枪。
在这个黑白的世界里,它是那么清晰可辨。
魔龙枪有许多丝线和莫何的手臂相互缠绕,一个个细小的白色两点源源不断的沿着丝线进出。
一部分是从魔龙枪出去流向手臂,一部分是从手臂出去流向魔龙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