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吴三桂被俘,关宁军投降,京营也都是换了皮的琼海军,京城已经无人能够抵挡夏天南的步伐。
玄武门。
面对蜂拥而来的琼海军士兵,禁卫军士知趣地避让,问都没有问一句。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们都知道皇宫对这位新鲜出炉的平国公而言,就像自己后院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凭他们这些人挡是挡不住的,反而会自取其辱,不如大大方方让出路来。更何况,南城炮声震天,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这些琼海军士兵不少人身上还沾染了鲜血,也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多半是干完仗之后过来的,如果这时候上去阻挡,受辱还是其次,一刀被砍了才叫冤。
夏天南也没有让大军全部跟进皇宫,他让人守住各处宫门,自己只带了近卫营和特战队的人进宫。皇宫里除了太监就是宫女,为数不多的大汉将军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路上的太监和宫女大多认识这位大权在握的平国公,纷纷避让,夏天南一路毫无阻碍地到达了慈庆宫外。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慈庆宫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门口的小太监是从小和朱慈烺长大的伴伴,还算忠心,麻着胆子挡在路中央,颤抖着问:“平国公有何事?待我通报皇爷……”
“滚开!”夏天南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大踏步走进了殿内,杨由基带着人护卫两侧跟了进去。
殿内,朱慈烺脸色惨白看着夏天南,嗫嚅了几句,可是没听清说什么。
“陛下,还没举行登基大典,就急着屠戮功臣,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夏天南找了张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问。
朱慈烺知道这个点应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一切顺利,杨嗣昌和吴三桂应该把夏天南五花大绑送到他面前邀功,而夏天南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说明杨嗣昌、吴三桂已经失手——只是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之前,他还有一丝侥幸心理。
“咳咳,这个……爱卿,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京营接受敕封吗?”
只要杨嗣昌和吴三桂死在混乱当中,死无对证,自己或许能从这件事中抽身,朱慈烺心想。
“呵呵,是否有担当,是一个上位者最基本的素质。如果到了这时候陛下还要撇清关系,只会让臣更加看轻了你。”夏天南悠悠地说,“臣做事一向考虑周全,来找陛下讨说法,自然不会空口白牙而来。”
他头也不回地下令:“来人,把两位大人带上来。”
绑得像粽子一般的杨嗣昌和吴三桂被扔麻袋一样丢在地上,夏天南示意将他们嘴上的破布取下。
杨嗣昌“哇”的一声嚎哭起来,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哭得眼泪鼻涕齐流,不知道是因为败在夏天南这位夙敌的手下,还是没有完成皇帝的计划。
“陛下,臣死罪,办砸了差使,事情功亏一篑。请赐臣一死!”
吴三桂却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朱慈烺脸上的肌肉都颤抖起来,哆嗦着伸出手想去捂杨嗣昌的嘴,当着夏天南的面却不敢,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心里惶恐到了极点:这下完了,想否认都不行了。你个杨嗣昌,既然办砸了差使,把这事扛下来不行吗?非得把朕也拖下水。
夏天南看着朱慈烺,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说:“陛下,臣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你从李自成手中救了出来,扶你上皇位,可不是打算洗干净脖子让你宰的。先帝糊涂,受了杨嗣昌的蛊惑,想要除掉我,想不到你也如此。泱泱大明,作为天下之主,就没有这点容人之量吗?”
朱慈烺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可是你把权力都夺了去,叫朕只做个牵线木偶,如何甘心?”
夏天南站了起来,足足比还未成年的朱慈烺高了一个头还多。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位少年天子,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如果不是我出手,大明险些亡国灭种,不是毁在李自成手里,就是被皇太极窃取了江山。放眼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力挽狂澜,西镇流寇、北征鞑虏?如果不把大权掌握在手中,甩开一切掣肘,又如何能铲除强敌?我既不想做毛文龙,也不想做袁崇焕。”
他来回踱步,继续说:“朱家的皇位是我保住的,就算做个牵线木偶又何妨?你若是聪明,就应该学学万历、天启,而不是学你的父皇,妄图把一切都抓在手中。万历二十八年不上朝,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可谓做到了极致,可是朝政还是照常运转,国库也能维持,还完成了宁夏、朝鲜、播州三次巩固国本的战役;天启躲在宫里安心做木匠,听起来荒诞,可是他在位期间,努尔哈赤过不了山海关,西北也没有流寇之祸,天下还算稳定。到了你父皇手里之后呢?他大权独揽、刚愎自用,时局日益糜烂,鞑子数次入寇,流寇越剿越多,国库空得能跑老鼠!”
朱慈烺愣了愣,然后脸涨得通红,捏起拳头反驳:“完全是无稽之谈!天子勤政难道是坏事?荒谬,真是荒谬!”
夏天南停止踱步,盯着他说:“你还小,这其中的道理需要慢慢领会。不过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原本我想让你安心做个逍遥皇帝,天下的烂摊子我来收拾。我想做曹操,你偏要让我做赵匡胤,这可是你逼我的?”
朱慈烺吓了一大跳,期期艾艾地问:“你……难道你想弑君篡位?”
夏天南递了个眼色,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