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曼斯耸耸肩:“和聪明人说话没必要故弄玄虚,只要让公司获得稳定的货源,我想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合作,毕竟西班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火然文 .?r?a?n??e?n?`”
“共同的敌人?”夏天南有些不太理解,“我和西班牙确实存在理论上的冲突,而你们不过是竞争关系而已,再说各有各的殖民地,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对啊?”
普特曼斯为他进行科普:“我们的国家全名叫做尼德兰七省联合共和国,上个世纪被西班牙统治,1581年才成立联盟,宣布独立并废除西班牙国王对荷兰各省的统治权。虽然成了事实上的国家,但是西班牙国王并不承认,我们与西班牙的战争不仅仅限于远东,欧洲本土也在打仗,从法理上来说,我们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
夏天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时候荷兰人还在闹着和西班牙分家,理论上还不是独立的,难怪两边这么不对付。
说到这里,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新主意。
“和你们合作也不是不行。我有一个提议:你们出兵驱逐鸡笼和淡水的西班牙人必要时我可以提供海上的支援摧毁这两个据点,然后交出热兰遮城,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五万里尔的劳务费。另外,你们可以自由出入博辅港开展贸易,同时我将拒绝西班牙人进入明国的任何港口私自交易,你看怎么样?”
夏天南的想法很简单:琼州营士兵登陆台湾进行作战,抛开消耗的问题,水土不服也是个小小的难题。海南长夏无冬,四季的温度都较高、气候干燥,而鸡笼所处的台北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气候闷热潮湿,习惯了热带气候的陆军士兵过去了肯定会非战斗减员。不如利用荷兰人与西班牙人的矛盾,让他们狗咬狗,既达到了驱逐西班牙人的目的,又免去了陆军奔波之苦,一举两得。关于贸易权的问题,西班牙人既然不识时务狮子大开口,不妨彻底把他们排除在局外,不带他们玩,同时也给了荷兰人一个“垄断贸易权”的错觉。至于劳务费的问题,如果五万里尔能雇佣荷兰的士兵打仗,加上接收热兰遮这样设施完备的城堡,怎么算都不亏建一个这样规模的城堡得花多少时间和资金?就当给荷兰人的强拆安置费了。
普特曼斯仔细想了想,觉得并非不能接受,回答道:“驱逐西班牙人没有问题,自由贸易也能接受虽然不是垄断贸易权,但是排除了西班牙,我们就少了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不过五万里尔太少了,最低十万里尔!”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夏天南伸手比了一个“六”字:“最多六万里尔,不能再多了。”
“九万里尔!这样我也能向评议会交差了。”
“八万里尔,爱干不干,再嗦我一个里尔都不给。”
“成交!”
这个价码让双方都比较满意。对于普特曼斯而言,八万里尔虽然只是建设热兰遮成本的九牛一毛,但是有总比没有强,琼州营要强攻的话,一个子儿都没有,最重要的是能够获得稳定的货源,并且没有了西班牙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对于夏天南而言,这笔钱兵不血刃拿下热兰遮,顺带雇佣荷兰人打西班牙人,简直超值。
交易谈成,双方心情都不错。夏天南主动发出邀请:“公事谈完了,晚上不如喝两杯,尝尝我们东方的白酒?我保证,不比白兰地差。”
普特曼斯笑道:“非常乐意与您共进晚餐。不过那位马尼拉的客人?”
夏天南会意,伸手一挥:“这些西班牙人不知进退,琼州不欢迎这样的客人,赶走就是。”
“呵呵呵……”两人都笑了起来。
可怜的伊萨贝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告知谈判破裂,限令最迟明天离开临高,返回马尼拉。夏天南在南洋拉一派打一派、远交近攻的策略就此出炉。
琼州营称霸东亚海域的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东印度公司接受了夏天南提出的条件后,派出了热兰遮的士兵,在琼州营海军轰击炮的掩护下,很轻松的拔掉了西班牙设在大员北部的鸡笼和淡水两个据点,然后按照约定撤出了热兰遮城内的军事人员和商馆管理人员,送回巴达维亚。定居城内不愿撤离的荷兰商人和平民,被允许继续留下来,除了换了管理者,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本质的改变。
大员被肃清后,在福建招揽了足够人手的郑芝凤以琼州营税务主管的身份正式入驻热兰遮城,开始搭建班子、分派任务,为即将开始的收税工作做好准备。因为大员还没有正式纳入明政府的管辖,称呼很混乱,明政府称之为东番,民间有大员、台窝湾、台员等称呼,荷兰人称为大员,葡萄牙人称为福尔摩沙,日本称为高山国,所以夏天南给大员恢复了后世的名字台湾,顺便也把热兰遮这个拗口的名字改回了台南,方便国人称呼。设在原热兰遮城的税务机构的正式名字叫做琼州营台南税关,取义于明朝的钞关,因为不以纸钞收税,所以不叫钞关,同时也避免刺激朝廷,毕竟钞关只有朝廷才能设置。
琼州本地自然就是博辅税关了,税务主管的人选定为张明礼。琼州营在广东的势力已经很稳固,棉布等商品的销售按部就班即可,普通的掌柜就能管理好,不需单独再设负责人。而且日本的贸易线路打通后,加上两大税关的设立,琼州营今后的主要收入来源就发生了改变,棉布和烧酒的销售收入在总收入里已经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