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条的“诚意”,朱大典对夏天南的信任度直线增加,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惊喜之余,倒有一点顾虑:“你有这份心甚好,我手下也缺人。只是你驻地在广东,调防起来甚是麻烦,既要兵部同意,还要防止广东巡抚从中阻挠……”
夏天南心想,你想多了,我的大本营在琼州,可没打算整体搬迁过来。山东这地方不错,但是没有琼州那地方安全,只能作为分基地。
他咳嗽一声,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抚台,从广东调防到山东太麻烦,而且我打造铳炮的工厂都在琼州,当地又有富铁矿,山东这边可没有什么像样的铁矿,很不方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调拨一名得力部下,带领一批老兵,就地招纳青壮,训练出一支精兵来,列入山东营兵编制,拱卫山东境内的安全,听从抚台的调遣。”就地招募编练新军,既满足了朱大典掌握一支精锐武装力量的需要,又无需自己移防山东,以此换取朱大典的对移民的全力支持,还是很划算的。甚至在取得朱大典信任之后,运作登莱巡抚以及水师驻扎登州的事情,也有很大便利。
朱大典一听,有些迟疑,这与他直接招纳夏天南的设想有很大出入。他沉吟道:“临时招募的青壮,又能强到哪里去?”
夏天南拍胸脯保证:“请抚台尽管放心,我琼州营练兵,一靠军纪严明,二靠饷银丰厚,三靠赏罚分明,只要做到这三点,给我一群叫花子,我也能练出一支强兵来。”
朱大典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琼州营的战斗经过,但是从旁人描述中得知琼州营面对刘泽清部队和叛军骑兵的连番冲击岿然不动,确实做到了军纪森严、如臂使指。
“那就依你所说。不过这兵也要像你琼州营一样,都练成鸟铳兵,不过兵部的鸟铳我可看不上……”
夏天南拍板道:“请抚台放心,鸟铳由我提供,只需按成本价补偿就行。”
朱大典满意地点点头:“本抚会向朝廷上折子,拨下建立这支部队所需开销花费,鸟铳和火炮都向你处采购,不会让你吃亏。至于粮饷方面,你琼州营发多少饷银,这些兵就发多少饷银。”
“抚台英明!”
夏天南心知肚明,朱大典直接招纳自己不成,就改为模仿琼州营打造一支鸟铳兵作为类似抚标的亲兵部队,等自己帮他把这支部队练起来,指挥权也不会是自己的。
不过夏天南并不担心自己为他人做嫁衣,只要派出足够忠心的军官,加上一批老兵种子,以这些人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军队,依然可以通过基层军官来保持足够的影响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迅速接管。而朱大典嘛,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山东巡抚也做不了多久,明年就要被调往中都凤阳,总督漕运兼凤阳等四府。到时候,这支新军仍然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解决了饥民和亲兵两大心病,朱大典的心情很不错,主动说:“夏参将能打仗,会练兵,是朝廷栋梁之才,这次不管收复登州你是否出战,凭借斩杀李九成的功劳,我一定力荐你升任总兵官,掌镇一方。”
夏天南大喜,如果朱大典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的地方大员身份力荐,那么自己就有望连跳两级,直接从参将跳过副将一职,升任总兵。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做起事来就更方便了。
他拱手行礼:“谢抚台厚爱。”
朱大典摆摆手:“先不急着谢,我向朝廷推荐,但是也没有绝对把握,你暂且做好心理准备。先退下吧,回营安心休整,攻城时,你就不用参与了,那些鸟铳兵用来当做攻城时的炮灰,太可惜了。”
夏天南应下:“末将懂得。那就不打扰抚台了,先行告退。”
回到营中,发现杨由基回来了,岛津千代和日本武士都在,连忙问:“谢家小姐接来了没有?路上可曾顺利?”
杨由基回答:“接回来了,路上一路顺利得很。现在谢小姐正跟她爹在将军你的营帐中说话呢。”
夏天南本想直接进去,转念一想,人家父女久别重逢,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便没有进帐。
营帐中,谢文君正在劝她爹,“……夏天南前途不可限量,将来绝不会只是区区一名武将。爹应当鼎力相助他,将来也可借助他的力量扶摇直上……”
谢三宾疑惑道:“再厉害也就是一介武夫,他这辈子能做到总兵就是尽头了,又怎么帮助我扶摇直上?若说帮他,我看在你和舅舅的面子上,已经很照顾他了……”
谢文君连连摇头:“非也非也,爹,你弄错了,女儿不是让你提携子侄辈,而是让你搭上他的顺风船。你好几年都没去过舅舅那了,已经不知道广东的状况。夏天南如今已经铲除了郑芝龙、红毛以及广东、福建大小海主,从东瀛到南洋都以他为尊,来往的商船全都要给他交税,每天的进账用金山银海形容也不为过。你所看到的琼州营陆师,不过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而已。在广东,他与舅舅交好,开设钱庄,几乎把整个广州城的大户人家的银子网罗一空;在琼州,他是跺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霸王,上到知府、下到知县都拿他无可奈何……”
谢三宾一惊,“居然如此跋扈张扬?倒是不曾听你舅舅提起……”
谢文君继续说:“除此之外,他还在周边三县试行包揽赋税,强令士绅一体纳粮,还把把寄在士绅名下的隐田都挖了出来,三县的赋税不仅全部缴清,还有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