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达的几名手下被百姓有意无意地挡住,急得直跳脚,挥舞鞭子朝百姓劈头盖脸抽了过去。
“泥腿子们,居然敢挡爷爷的道!”
老百姓虽然不敢明着反抗,但是出于同仇敌忾的心态,掩护一下这位小老乡还是没问题的,面对鞭子,他们默默地选择了忍受,但是没有一个人让开路。
林伟业远远地看见这一幕,有些着急地问:“这……这该怎么办?”虽然他对潘达等人的手段不感冒,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让这人跑掉,不仅影响琼海军的威信,而且会造成多米诺骨牌效应,试图逃跑的人会更多。
夏天南倒是很镇定,说:“不要急,要相信咱们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年轻人有机会跑掉时,朱金虎带着部下出动了。负责维持这一块地段秩序的十几个士兵反应非常快,顺手把步枪往背后一挎,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在周围上千百姓的围观下,一场追逐开始了。
年轻人虽然跑的很快,像头豹子,可是士兵们后发先至,逐渐拉近了距离。琼海军士兵每日都要进行严苛的训练,体能和战斗技能一样都不能拉下,加上食物和营养有保障,在身体素质方面,不管是耐力还是爆发力都远超本时空的同龄人,即便背着枪和份量不轻的弹袋,还是比对方空手跑得快。
两百米内,朱金虎率先追上了目标,一把抓住年轻人脖子后面的衣领,利用惯性把他拽倒,重重摔在地上,溅起呛人的灰尘。
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举起枪托要砸下去,被朱金虎拦住了,只是将对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他自己曾经挨过枪托,这十几把枪托砸下去,弄不好会死人的。因为类似的出身和经历,出于同情,他不想看着这个年轻人死在自己面前。
年轻人侧过头,脸上尽是不服气的表情。他看着朱金虎,不甘地说:“让我吃饱饭,你们都追不上我……”
朱金虎摇了摇头,没有和他斗嘴,把拉他起来,押回了原来的地方。
几名帮闲得意起来,举起鞭子就要过来抽打,口里念叨着:“操你大爷,还敢跑,老子不打死你……”
朱金虎不动声色站到了年轻人的前方,瞪着这几个帮闲,沉声说:“怎么处置他,不是你们决定的。”
看见琼海军士兵出面,几个帮闲登时偃旗息鼓,气焰全消,讪讪地收回鞭子,赔笑道:“军爷说的是……”
潘达上前圆场,挤出笑脸说:“几位,他们也只是想做好这份差事,绝无冒犯之意。”
百姓们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觉得异常解气。虽然人是当兵的抓回来的,但是他们真正害怕和痛恨的是潘达和他手下的爪牙,眼见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在当兵的面前吃瘪,心里的痛快劲儿就别提了。
夏天南在关键的时候出场了,他慢慢踱步过来,严厉地问:“怎么回事,都杵在这儿干嘛呢?”
潘达见夏天南过来了,赶紧上前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然后趁机给这些不服管教的百姓上眼药:“侯爷,这些泥腿子不识好歹,不服管教,居然还敢动手打人,然后逃跑,应该严惩!”
其实夏天南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装糊涂而已。听完潘达的解释后,他不置可否,转而问被抓的年轻人:“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跑啊?”
这个年轻人一听这个大人物还是个侯爷,虽然有些惴惴,倒也不怯场,回答:“小的名叫向羽,昌平人。小的虽然感谢侯爷把我们从鞑子手里救了出来,可是不想出海,不过这个管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抽鞭子,根本不给小的辩解的机会,没办法,只有跑了。”
夏天南听了,转向潘达,严厉地质问:“让你办差,不是让你耍威风的,有话好好说嘛,为什么动不动就抽鞭子?”声音大小适中,刚好能让周围的百姓都听得见。
百姓一听,纷纷点头,这位侯爷倒是好人,这些手下人做恶,不好算在他老人家头上。
潘达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夏天南的心思,无非是自己唱白脸做恶人,他唱红脸做好人呗!当下也不解释,唯唯诺诺地回答:“下官知道了。”
夏天南转头对周围的百姓说:“各位父老乡亲,我是琼海镇总兵夏天南,蒙皇帝错爱,封平南侯、授大将军,既管军又管民。这次移民出海垦荒,也是朝廷的意思。因为京畿之地几乎被鞑子夷为平地,官府无力承担这么多人的救济,便让我承担这次出海之行。”这话真真假假,掺了不少水分。
他言辞平易近人,没有高高在上的官腔,开口就是父老乡亲,让百姓们都受宠若惊。这可是皇帝亲封的侯爵啊,还是大将军,这样的大人物,肯放低身段跟老百姓亲口解释,诚意十足,让人不得不信。听说还是朝廷的意思,百姓心中的抵触渐渐减弱了。是啊,鞑子烧杀掳掠,老家都被烧了个精光,回去又能做什么呢,讨饭还是逃难?
对于成长于新时代的夏天南而言,对我党团结群众的成功经验耳濡目染,放低一些身段、拉近与群众的距离,那都不叫事,仅凭这一手,就比本时空放不下官架子的官吏强了几条街。
他继续说:“这次出海,一半人去琼州府,一半人去东蕃岛,一个在南,一个在东。你们不要担心安全问题,咱们的船又大又稳,往返几千里如履平地,这数万大军,也是乘坐这样的船来京城打鞑子的;至于垦荒,你们更不用担心,垦出的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