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的这番调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备战味道,魏连横忍不住问:“将军,咱们这是要正式向北方进军,打下京城吗?”
“呵呵,重心向北倾斜是毫.l”夏天南笑道,“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不是打下京城这么简单的,否则咱们上次承天门兵谏就可以做到了。一方面,西北的流寇和辽东的鞑子,甚至山海关的明军,都是咱们要防备的对象;另一方面,如何稳定局势,不让天下陷入长期动乱,更是一个大考验。向北方进军,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绝非打一两场仗这么简单。”
朱大典赞道:“侯爷说得有理。革故鼎新之际,往往是群雄并起、天下大乱之时,如果只顾埋头打仗,最多也只是个楚霸王,考虑周全、运筹帷幄,才能像汉高祖一样取而代之,开创一个盛世皇朝。”
夏天南眉毛一挑,笑道:“延之先生,你一年前还是朝廷的漕运总督、凤阳巡抚呢,为何现在赞同我行大逆不道之举?”
朱大典毫不犹豫地回答:“今上绝非圣明之君,如今只是勉力支撑而已。如果鞑子和流寇去掉一个,朝廷还能应付得来,可是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厦将倾也只是迟早的事,更别说还有侯爷您在一旁虎视眈眈了。良禽折木而栖,侯爷给了我一条康庄大道,我为何还要走朝廷那条不知何时会垮的独木桥?”
“哈哈,延之先生说得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接下来的几天,夏天南又在魏连横的陪同下,视察了屯丁编练的新军,和新建的台南军营,还随同林传宗登上了武毅级战舰,勉励了一番舰队官兵。
结束了为期六天的台湾视察之行后,夏天南乘坐“扬明”号又回到了临高。
回到南园的第二天,夏天南马不停蹄召集司马德和王启年等人商议琼海军下一步的计划。由于亲眼见证台湾的垦殖势头良好,他有了底气,北上的计划可以加快脚步了。
他首先问王启年:“李自成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启年回答:“李自成的实力急剧扩张,听刘黑子和张革明两边报来的消息,他似乎在谋划打下一个大城池,目标好像是洛阳。”
夏天南眼睛一亮,这是好事,李自成打下洛阳,就能打乱朝廷的军事部署,而且极大地鼓舞闯军的士气,怂恿他攻进京城就更容易了。
“很好,让刘黑子煽动李自成攻打洛阳,有什么困难,我们能帮就帮,也可以适当给点甜头,比如多给点枪炮什么的,务必让他在两月之内,攻下洛阳。”
司马德问:“将军为何这么急?”
“这不叫急,是从被动变为主动。”夏天南解释,“以前咱们是顺从大势,小心翼翼地发展。现在琼州、两广、山东、台湾都在咱们掌控之下,又能源源不断得到流民,地盘、人口都不缺了,而且台湾的粮食产量和前景很是喜人,加上两个税关收入稳定,现在咱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粮食储备充足,不管是与朝廷还是鞑子拼消耗都拼得起了,完全可以主动推动天下大势朝咱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司马德领悟得很快:“将军的意思,是推着李自成往北走,京城攻破的那一天,就是琼海军大举北上的时候?”
“正是如此。不过咱们的准备要做在前面,不能等崇祯死了才急急忙忙北上。我的想法是:一面推动李自成往北走,一面集结大军,枕戈待旦,必须保证在京城被攻破的同时到达,让动荡减弱到最低程度,为咱们掌控中枢、号令天下创造条件。”
司马德懂了:“李自成做掉皇帝之后,咱们就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夏天南笑了:“司马先生所言深得我心。”他接着问王启年,“鞑子那边动静如何?”
“回将军:楚生昌带着人已经混入了鞑子那边做了包衣,接触的层次太低,打探不到确切的消息,不过各牛录之间盛传,鞑子伪皇为了洗刷上一次入寇失败的耻辱,正在筹备一次更大的入寇计划,分成两路,一路由睿亲王多尔衮统领,另一路由成亲王岳托统领。”
夏天南想了想,说:“入寇对于鞑子而言,就是来抢劫的,亲王、贝勒要战功,甲兵、余丁要财富和奴才,这对他们上上下下都是大事,空穴不来风,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瞎传,十有**是真的了。不过鞑子人丁不旺,上次阿济格和阿巴泰损失惨重,镶白旗和正蓝旗都伤了元气,总要时间恢复,补充实力,而皇太极为了平衡,也不可能抛下两旗,只从其余六旗派兵,就算阿巴泰肯,阿济格也不会肯,再说正蓝旗的旗主还是皇太极的儿子豪格……这样一来,这次入寇可能不会太快,今年是不可能了,明年的可能更大,甚至拖到后年也不是不可能……”
司马德说:“万一鞑子不管不顾,今年就动手,到时局势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这对咱们不利啊!”
“你说得在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夏天南想,历史已经因为自己发生了改变,原本这次大规模的入寇本应该是在阿济格和阿巴泰之后的第三年,中间隔了两年,可是现在也有可能提前。到时闯军和清军齐聚京城,自己再一头扎进去,就成了三方混战了,局势就不受控制,自己的计划也会被打乱。
考虑一番后,夏天南决定做两手准备:“为了防备这个可能,咱们双管齐下,驱使李自成北上照常进行,另外,派一支部队攻占东江镇,然后做出登陆金州、袭扰鞑子腹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