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众人因为老夫人还没歇下的缘故,都还没敢休息,只是忙着各房自己的事,现在却全都被老夫人喊到了正厅来,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感到不满的。因着这件事不仅牵扯到国公府,还有永安侯府的嫡小姐,若卫锦檀真的出了什么事,永安侯府发难,那就是整个国公府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国公府里所有人都等着看周氏到底有没有做出贩卖府中嫡女的事情!
周氏跪在地上,死死的拥着晏妧姝,面上做出一副“若晏妧姝死了她也跟着去死”的模样。玉竹因为护住晏妧梓而“受了伤”,所以老夫人特意赐了她一个矮墩坐下。
晏妧梓则被老夫人抱在怀里,似是害怕极了还在不断瑟瑟发抖,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周氏看。
宋氏心中虽担心着晏妧梓,但也晓得现在还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妧梓,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老夫人打破了厅中的沉默,晏妧梓脸上的泪珠儿又滚了下来,哭得真可怜,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漂亮的小脸憋得通红,她一边抹泪一边娓娓道来:“姨娘带我上完香,回来的路上因为锦檀想和我一道,所以姨娘就去了永安侯府的马车。可是……可是国公府的车夫却把我们带去了一个树林,林子里有两个人……玉竹姐姐听见了,姨娘说要把我卖给他们……我也听见了……”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一桩桩说了,六岁的孩子,思路清晰得很,每一个矛头都直指周氏。
“回老夫人,我的确听到了那个人牙子说是周姨娘指使的。”
玉竹适时的插了嘴,她说的话全是晏妧梓教的,不管姑娘到底想做什么,但只要是姑娘说的,那就是对的。
晏妧梓抽抽噎噎哭了一阵儿之后,又惶恐不安的看了看晏明生和老夫人,憋着嘴巴嗫嚅道:“是不是……是不是妧梓不该责罚姨娘和苏嬷嬷,如果我没有责罚她们……妧梓是不是就不会被卖了。”
厅中的众人在听了晏妧梓这番话后,心中颇为震惊,宋氏更是直接就站了起来,指着周氏的鼻子骂她狠毒。
“没有!我没有!”
周氏失了先机,话都让晏妧梓说完了,现在只能无力的辩驳着,但低头一看自己怀中的晏妧姝,一下子就硬气了起来。
“二姑娘!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要卖了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平安无事,而我的亲生女儿现在却……”
周氏顿了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伏在晏妧姝身上嚎了起来。
这……周氏的话倒也没错,若是她真的要对晏妧梓做什么,那为何晏妧梓没什么事,可晏妧姝却到现在都昏迷着?
“爹爹,祖母,你们若是不信,那个要买我的人还在这里呢。”
晏妧梓紧张的揪了揪晏明生的袖子,指着地上那个蠕动着的妇人。
周氏闻言,脸色白了白,但面上仍然故作镇定,打算无论那人牙子说什么,她都咬死不认。
晏明生听了这话,立马就让下人把那妇人嘴巴里的布巾给扯下来。
那妇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喘气儿的机会,活像一个离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挣扎着跪在了地上,对着老夫人和晏明生磕着头,嘴里说着:“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周氏的身子都软了半边,面上的汗越来越多,却仍旧强撑着不让自己瘫下去,捏着晏妧姝手臂的手也在不断收紧。
“说!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给我抖落清楚了!”
晏明生虽是文官,但到底也是个男人,这一声怒吼,彻底把那本就吓得要死的妇人震慑住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
“大……大人,是她,是她给了我银子,要我把这位小姐卖了的!”
“她……她说自己是国公府的夫人,那位小姐只是小妾生的,在家中又碍了她的眼,所以才打算把她发卖了……小人,小人想着只是个庶出的,所以……求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知错了!”
那妇人不断的磕着头,只想着把一切都交代了,自己就能被饶过一命了。
晏明生的脸越来越黑,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地上的周氏。
“你这个毒妇,毒妇!”
竟把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宝贝女儿说成是小妾生的庶女,还打了主意要卖掉她!
“老爷……老爷,你别听她胡乱攀咬,我怎么会这么说呢,老爷!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我怎会是这般狠毒的人!”
周氏一把扯住晏明生的袍角,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
“是她!都是她!她见自己活不了了,这才诬陷在我身上的啊老爷!”
那妇人见周氏竟如此无耻,也不管不顾了,扯开嗓子就喊道:“大人!她给我的银票还在我怀里,不信你拿去看!我真的没说假话,就是这个女人让我把小姐卖走的,还说越远越好,最好是再也回不了盛京!”
妇人话音刚落,宋氏就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冲到那妇人面前,在她身上搜寻了片刻,手里就多了好大一叠银票。
“周月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氏把手中的银票一把砸在周氏脸上,眼睛都气得通红,国公府的二子见状,连忙上来拉了拉自己的妻子。
“梁姐姐走得早,妧梓本就没享受到母爱,如今竟还要……被人卖了!我……”
宋氏说着说着就扑到了自家夫君怀里,开始哭了起来。
晏明生听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