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熙南没有狡辩,认罪倒是认得痛快,皇帝的脸色也缓和了些,看了看皇后和房丞相。
房家已经损失了个房近法了,如果此次再对房家姐弟过于苛责,只怕是逼急了房丞相,到时候只怕是双方都得不到好。
“这件事情,虽然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可是房熙南的做法到底不对,更甚至是折损了天家威严。只是……”
皇帝抚了抚自己食指上的翠玉扳指儿,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半垂了下来,不去看朝堂中的任何人。
“只是三皇子已经算是给了你惩处,这件事你就只需向晏小姐道歉,取得她的原谅便也就罢了。”
晏妧梓和裴司玺闻言,不由得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了然之意。
皇帝现在不会轻易惹怒房家,毕竟如今朝堂上还有大半是丞相的亲眷门生。可是……皇帝也定然不会由着他们这般嚣张。
“至于弹劾三皇子的太仆寺卿……”
那太仆寺卿见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早就怕得手软腿软,听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字,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事情也没弄明白就胡乱弹劾,我看你这太仆寺卿是越当越回去了。”
皇帝抬了抬眼皮,看了那地下跪趴着的太仆寺卿,言语里的意思可不怎么好听。
“微臣……这……”
太仆寺卿本就是皇后那边的人,今日这事是皇后交代他做的,可是如今却搞砸了,那太仆寺卿真是悔不当初,可是仍旧不敢把皇后给抖落出来,就是再给他千多个胆子,他也不敢。
“既然你这么喜欢弹劾,就先去做做刀笔吏吧,等什么时候学会了如何查错纠正,再考虑让你回来的事吧。”
从太仆寺卿到一个小小的刀笔吏,这可是连降数级,皇上现在说是以后看情况让他回来,可谁知道这个情况是看到多久?
见那太仆寺卿还想申述什么,皇帝直接挥了挥手招来几个侍卫,捂着他的嘴就给拖下去了。
房家这次,既损失了个户部侍郎,又损失了个太仆寺卿,就连房熙南也要被迫向晏妧梓道歉,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房近法下狱之事,皇后都不是最怕的,她怕的是……房近法在职之时干的混账事全被查出来!
户部可是朝中最有油水可捞的,加上房近法又一直以国舅爷自居,在户部张扬跋扈惯了,即便是户部尚书也得对他阿谀奉承着,对于房近法捞油水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会故意给他送点东西来。
虽这些事情在如今朝中风气盛行,可若是被皇帝查出来了,那房近法定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后脸色阴霾,连带着皇帝也给记恨上了,但凡皇帝顾及些许与她多年的夫妻情分,就不会把这件事处理得这般决绝。
“还有二皇子。”
等侍卫把太仆寺卿给拉下去之后,皇帝的视线又对上了二皇子的。
二皇子本想在皇后面前出出风头,可是却把自己给坑了进去,心里虽悔恨,可面上却半分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招了皇后的厌弃。
“三皇子是你的皇弟,可你却字字句句想让他坐实无故伤人这个罪名,连半分兄长之谊都没有,实在是让朕寒心。”
皇帝看着二皇子摇了摇头,竟连“寒心”二字都说出了口,可见他对二皇子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不喜。
“父……父皇,儿臣……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二皇子听了皇帝这话后彻底慌了神,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说自己错了。见皇帝没什么反应,眼睛一晃就看到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裴司玺,连连认错,“三皇弟,刚刚是皇兄不对,皇兄不该没搞清楚是非对错就把事情全怪在你一人身上,弟弟饶了哥哥这一回吧。”
皇帝冷眼看着自己脚边那个还在求饶的儿子,心中十分看不起,大皇子死后,二皇子就是众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本该成为众兄弟的榜样,可如今却为了一己私欲跟旁人一起来陷害他的亲兄弟。计谋未成后,竟像一条狗一样,伏在他脚边求饶。
连半点骨气都没有!
“三皇弟……”
裴司玺从来就不是个心软的,加上这次,二皇子不仅仅是弹劾了他,还扯上了晏妧梓,对他而言已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更何况,二皇子素日里对他小动作不断,他更不是个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二皇子求饶就真的替他求情。
二皇子见裴司玺连半点反应都没有,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咬着牙齿,对这个“见死不救”的裴司玺更是厌恶,他就该在裴司玺还没长成的时候一把掐死他!
皇上的眸子也闪了闪,似乎也没猜到裴司玺并未出口替二皇子求情。
“既然如此……”
“父皇!求父皇念在二皇兄只是初犯,饶了二皇兄吧。”
之前那个开口让人把房熙南带来的四皇子,现在又出口替二皇子求了情。
倒是个两方倒的。
二皇子原本都以为自己这次定然不会好过了,却没想到四皇子突然开口替他求了情,当即又开始嚎开,一个劲儿说自己错了,对四皇子也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皇帝破有深意的看了抱拳跪在地上,替二皇子求情的四皇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既然四皇子替你求情,又说你是初犯,那这次……你就抄一百遍祖训,让你长个记性!”
皇帝这惩戒不痛不痒,不过就是抄抄书,哪里有房家的损失惨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