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幻境?
我有些不明白简亦繁的话,毕竟我才从冥王的幻境里出来,为什么又会走进息的幻境里去呢?
简亦繁坐在我的床边,紧紧地牵着我的手,然后说:“冥王法力高强,你在她设下的幻境里走了两天,身体已经是极尽虚弱,并且阳气俱损。如果不是锆银戒指护着你,你即使从她的幻境里走出来了,也是阴气攻心。现在你身体弱,容易看到一些幻象,这才不知觉地进入到自己的幻象里去了。”
难怪我看到若舒蹲在那里哭的时候,锆银戒指并没有发光。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都不如我向简亦繁解释我的前世重要。
我急急地张嘴,嗓音干涩暗鸦:“简亦繁,上辈子你很难过吧?若舒那样对你,她是身不由己的……她已经被入侵者操控,随时会死,是不想连累你……”
简亦繁听了,罔若未闻。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张白皙的脸庞显得清冷俊雅,眼睛里闪烁着湛湛的流光。
我一直以为,那一世的我,已将简亦繁伤得体无完肤,却没有想到他在听到这些真相的时候,竟能如果从容淡定。
所以,这是我的错觉么?
还是,上一世的时候,简亦繁与倪若舒的故事,并非如此?
过了良久,简亦繁才开口说话:“小勉,无论上辈子、上上辈子,你是怎么对我,我爱你,都无怨无悔。”
此言一出,我即明白。他不是不痛,而是不管有多痛,却依然坚守在我的身边,从不肯主动放弃。
我的眼泪落下来,伸手去搂他的头,心潮翻涌。
我生来平凡,生不不完美,却得上天眷顾,得此良人在侧。
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我问简亦繁:“上辈子,若舒死的时候有多大?”
简亦繁眉心聚拢,终于答:“二十五岁。”
我听得心如针刺,为前世那个痴心却生在乱世里的我心疼唏嘘。我又追问:“那……上上辈子呢?”
听到这个问题,简亦繁的眉心蹙得更深,仿佛提及了最不愿回想的过去一样,说:“二十五。”
都是二十五岁?
我的前两世,都止住二十五,那……我今生呢?
会不会……也是二十五?
我惊恐地去看简亦繁,问:“那你知道我这辈子能活多久么?”
他摇摇头,答:“人的寿命早就定数,可是冥界却不尽知。天地冥虽互不干涉,但是人类毕竟属于弱势群体,他们生命由天冥共掌,即便是冥王也不能知道所有人具体的阳寿。”
看我一脸惊吓的样子,简亦繁忽然放下心来安慰我:“小勉,无论你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我都爱你,都会保护你。你不要担心。”
说到了我的前世与前前世,简亦繁不忘自己背负的契约,他问:“小勉,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没有想到他再一次求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我刚刚从自己的幻境里回来的时候。
可是,我却没有再犹豫和思考的机会了,因为我知道,我能攀附简亦繁,已是我人生最大的福气。
我有些虚弱地笑:“简亦繁,求婚没有鲜花戒指,也没有下跪,怎么能叫求婚?”
简亦繁听了,顿时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站起身,退到我床边,右掌一伸,一束娇艳的花儿凭空出现落于他的手心里。
他把花捧着,然后单膝跪下来,深情款款地问:“小勉,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我轻嗔道:“求婚戒指呢?”
简亦繁眉心一挑,忽然道:“简太太,你的记忆真是不好,求婚戒指都戴了大半年,自己却忘记了。”
我这才想起来,原本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便已经接过了他的求婚戒指。
而更让我春心萌动的……是那一声“简太太”。
听起来,有种勾魂摄魄的力量,仿佛整个人都舒坦起来了。
看我没有回答,简亦繁追问:“要我把膝盖跪穿,你才肯答应我么?”
我笑起来,泪光在眼睛里闪烁,“简亦繁,我愿意。”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回答,将花递给我,然后起身。他仍是那一身纯白的西装,平整熨帖,修身笔挺,宛如贵胄。
他俯下身,轻轻亲吻了一下我的唇角,眼底止不住笑意。
“小勉,一百多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简亦繁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如他一样,在这么生动多情的时候,幸福的眼泪扑簌而落。
所幸我的第三生,投身于现世的和平社会里。远离封建时代,远离战乱纷争。我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林励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我正盯着空气流眼泪,而手里还保持着一个捧花的姿势。
他急急地冲进来,问:“姐,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简亦繁站在一边,被林励挤得往后退了一些。他的神情也很荡漾,那张四界最英俊的脸,在这一刻也更加熠熠生辉。
他说:“简太太,我晚上再来找你,我先回去找冥王谈一谈。”
我点点头,目送那道白色的光影消失在空气中。
林励说:“你手是不是抽筋了?老保持这个动作。”
其他他不知道,我只是舍不得放下简亦繁送的那束花罢了。我把花拿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然后回答他:“没有抽筋啊,就是突然做梦了。”
我弟一听我是做梦了,才松了一口气。“做了美梦?看你都激动得哭了。”
是啊,多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