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励的本科是在中海大学读的。
高考前的两个月,他的姑姑因为身患重病住进了中海市中心医院,趁着清明小长假的时候,他随父母一起去看望了姑姑。
然而,就在那几天他失去了他的姐姐。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和父母一起赶到酒店后的院子时,姐姐已经一袭绫罗玉裙,羽化成了仙女的模样。
那天,姐姐沉重地将父母托付给他,将一切的亲情眷念,全部压到了他的头上。
回了南施市以后,他一直都无心学习,精神状态也非常不好。
沈晓苏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她每天陪着,默默地用温情影响他,才终于让他慢慢走出心里的阴霾。
高考时,林励正常发挥,继续保持了自己全市第一名的成绩。
在填写志愿的时候,林励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了中海大学。
一来是因为林勉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三年,他要去追寻自己姐姐的脚步;二来中海市离南施市很近,离父母近一些,来往也方便;三是沈晓苏的成绩,刚刚压上中海大学最后一批录取线。
过了很长的时间,林励才从失去姐姐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一直安慰自己,姐姐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说不定他们还会有机会相见。
在大学里,课业骤然松懈,给林励和沈晓苏空出了更多独处的时间。
他们在不同的系,这是十几年以来,他们第一次不在同一个班。从入校起,林励就握着沈晓苏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晓苏,可千万别被那些有心的男生蒙蔽了双眼。”
沈晓苏笑:“是是是,除了你,我可谁都瞧不上。”
军训完了以后,沈晓苏加入了一个舞蹈社团。
她觉得女孩子跳跳舞,有助于培养自己的气质。那段时间林励有点忙,因为他选了双学位,课业比沈晓苏要多很多,也没管她参加舞蹈社的事儿。
过了一些日子,沈晓苏要在舞蹈社做一个汇报演出,时间定在晚上。
那一天,林励早早就来到社团礼堂,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来看晓苏跳舞,心中隐隐有期待。
可是,沈晓苏一出场,林励的脸都气白了。
原来,这次汇报演出是双人现代舞,沈晓苏有个男伴,他们都穿着华丽的衣服,抱在一起,在舒缓的音乐中翩翩旋转。
晓苏和那个男生很亲密,至少林励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双人舞为什么还要拉手?为什么那个男生要趁跳舞的机会,来偷偷搂晓苏的背?
真是个伪君子。林励在心里暗暗鄙视着那个男生,看着他们合作跳舞时,脸色更加难看。
演出很成功,舞蹈社的节目编排得很好,而林励在看完沈晓苏演出的那一段儿时,就闷着气从礼堂后门走了。
沈晓苏换完衣服出来,看到林励那个位置空了时,立即跑出去追。
林励虽然心里气着,可是也没有走远,一直在礼堂外等着沈晓苏出来。
晓苏跑过去,问:“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
林励把晓苏的右手拉起来,像拂尘一样,扫了几下,又把她转过来,在她的后背后掸了几下,才说:“晓苏,你和别的男人牵手拥抱了。”
沈晓苏一听,这才知道林励在吃醋呢,立即哄道:“跳舞都是这样啊?再说我和他也没真搂到,就是做做样子,你别生气。”
林励却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答:“不行,你是我老婆,不能给别的男人摸。”
“老婆”这个词林励已经叫得极顺溜了,好像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他对她的感情。
沈晓苏笑,说:“那我总不能去找一个女舞伴吧?那还怎么演出呢?”
林励心一横,说:“把那个舞伴换掉,从今天起,你有新的舞伴了。”
“啊?”沈晓苏不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当我的舞伴?”
林励点头,这才笑起来,捧着沈晓苏的脸问:“高兴吗?”
沈晓苏哭笑不得,说:“你课那么多,哪里有时间啊?”
“老婆都要跟别人跑了,我还管那些课干嘛呀?”林励说。
晓苏知道拗不过他,又以为他只是三分钟热度,没准压两天腿就会主动退出了。所以不再反驳,任由了他去。
晚上,林励送沈晓苏回宿舍去,路过学校超市时,沈晓苏忽然说:“林励,我有点热,想吃一个冰棒儿。”
“不行,”林励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你明天一准亲戚要造访,不能吃太冰的东西。”
沈晓苏讶异道:“我的经期那么没规律,你也能猜出来?”
林励答:“其实是有规律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每次隔的时间,其实是一个沐枕定理,第一次差的时间是二十八天,第二次三十二天,第三次是三十天……这样计算下来,我能把你明年的经期都算出来,当然,是在你不生病的情况下。”
沈晓苏睁着一双眼看他,就像第一次认识似的,说:“林励,你要不要……这么厉害?手机上的经期小贴士说,得到大后天呢!”
林励牵着晓苏,不许她再看超市里的冰棒,又说:“你也不看看你老公是什么?不比那些跳舞的娇艳贱货强一万倍?”
他还在耿耿于怀那个舞伴,听得沈晓苏直笑。
她问:“沐枕定理是什么?”
他答:“专门用来统计不规则数据,就是看似毫无逻辑,但通过长期观察就能找到它的规律在哪里,可以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