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回到里面隔间的位置坐下,心肝乱颤。因为戴着面具,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是我能看到,方婷和蒋平的眼睛里,和我一样都是深深的恐惧。
我没有想到,孟华林生前竟然常常到这种地方来。
他们说,孟华林是这里的熟客,那么,这样血腥的场面他该是见了多少?难怪他曾对蒋平说,想活五百年,再多去一些国家旅行,再多享受一些美食。
原来,他说的美食城,就是这个藏在地底暗不见光又却极致奢靡罪恶的地方。
过了大约三分钟,第七名厨师从暗门推门入而。他戴着面具手套,将餐车推到桌边停下,然后打开了餐车的盖子。
我们死死地睁着眼,想看他会拿出什么来。
隔得大约一两米,我看见厨师端出一个大大的白瓷盘子,里面有一圈白色的肉肉的东西。乍一看像一盘白年糕似的,并不让人害怕反胃。
厨师左手端大瓷盘,右手拿出一碟酱料,然后将两个盘子一起放在了桌上。
隔得近了我才发现,那大盘子里的东西……竟然又是活的……
我咬着牙齿,靠近一点去看,却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白色的,小小的一团,看不出身形,只能见到它们在盘子里细细地蠕动。
因为它们全身雪白,我并不怎么害怕。就在我正冥想这是什么时,我看到那位厨师抽了双筷子出来,然后夹了一个那白白的小东西。
“吱~”我听到那小东西轻叫了一声儿。
然后厨师又夹着它蘸了一下调料,这时候,我又听到小东西“吱”了一声。紧接着,我看到厨师把筷子上的食物一口丢进嘴里,咀嚼的时候,我听到更大一声的“吱”声。
不过十秒,厨师已经将它嚼完,吞进了肚子里。
我们正研究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厨师慢慢地开口说道:“这是第八道菜——‘三吱儿’,夹住它时,它会‘吱’一声儿,蘸料时,它会‘吱’一声,放到嘴里时,它也会‘吱’一声儿。这是今天凌晨才出生的小白鼠,没有毛长,头和尾也没有长好,正是新鲜美味。人,请你们慢用。”
在厨师说这是刚刚出生的老鼠时,我一下没能忍住,干呕了出来。
这道菜太过恶心,恶心到到我浑身都觉得难受。一见到那些慢慢在盘子里蠕动的小东西,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冒出来,背后明明凉飕飕的,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脸上手上直冒汗。
方婷咬着嘴唇,连看都不敢看那盘老鼠一眼。它们那么小,连爬都没有学会,就已经成为了人类的盘中餐。
这得心志多强大意念多坚强的饕客,才能将那老鼠吞吃入腹?还是说,他们只是为了听到新生小老鼠的那三声惨叫,便能达到用食的快感?
方婷说:“林勉,我们不该来……不该来……”
我听到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方婷一直是个性格温婉的女生,她心地善良,平时见到流浪猫狗时总会同情心泛滥。
而眼下,我们见到了这么多惨绝人道灭绝人性的食物,已经挑战到了她心里的最大承受极限。
我们三个人心惊肉跳,不敢再去看可怕的食物。
而那名厨师好像习惯了食客的反应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与举动,说完话就推着餐车离开了。
这一次,第八名厨师很久都没有进来。
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又看了几眼桌上那些已经煮好的甲鱼鸡肉驴肉,还有烤好的鸭掌,醉了的虾子和生老鼠,那股强烈的呕吐yù_wàng又再一次铺天盖地地袭来。
这些食物本不可怕,也不恶心。而可怕恶心的,是这些厨师当着我们面,一点一点将那些残忍的做法灌输到了我们的脑子里,像一个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鸭子的惨叫,活驴的嘶鸣,就像镌刻到了我的脑子里,一闭上眼,这些动物的悲鸣就在我的耳边响起,连绵不息。
我们三个人没有再拿起筷子。就连蒋平也甚至觉得,我们来这个鬼地方打探孟华林生前的秘密到底是对是错?
我的眼睛一直是湿润的。我不忍心看这些因我而惨死的动物,可是我却又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得任由自己心如刀绞。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暗门忽然被打开,出来了几个穿白袍的厨师。他们抬着一张桌子,从暗门里过来,然后将那桌子放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看到他们支好了桌子,然后有个人过来叫我们:“尊贵的客人,请换一张桌用餐。”
我们三个人刚好也不想再对着这一桌残忍的食物,都起身走向那张刚搬进来的桌子。坐定后我发现,这张桌子是拼接式的,一张直径大约一米的桌子,中间有个圆孔。而桌子是由两半镶嵌而成,有位厨师把桌子打开,于是两个半圆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只能慢慢等着。
这几位厨师从暗门回去以后,没过多久,又重新返回来了。其中一人端着餐盘,里有面调好的酱料,而中间那一个人竟牵了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猴子。
那只猴子全身的毛金黄,亮闪闪的,非常漂亮。它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我们时,还善良地向我们眨眼睛。
我心里正想着,难道有钱人来这里吃饭,还要请猴子作陪?这些有钱人的兴趣,我简直难以理解。
不过,这只小猴子是真的很可爱。它的头比一般的猴子要大一号,头顶的毛发也相对较少。方婷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