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的哄笑声时时想起,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暗巷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离得最近的人首先察觉到异样,他警惕地眯起了眼往昏暗的巷内瞅瞅,突然——
“到地狱里给老子好好谢罪吧!”
一道黑影猛烈撞击他的头部,使之倒在地上。不良们猝不及防,统统站起来抡起各自武器朝暗巷里做好准备。
然后,他们一个个地,逐渐瞪大了双眼:
“幽、幽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惨叫谢幕。
时间稍稍往前拨回一点,同样在体育馆门口。
两个淋湿的少女。
栗原幅度不大地扯扯嘴角,不屑道:
“是吗,那又怎么样,完全没事哦。”
“她想怎么对待周围的人是她的事,故意模糊她和你的关系来混淆我又怎么样?莫非你觉得被我误会了很委屈?算了吧,我和你都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在意这个。
我前面一直强调的,不管是凭借前辈喜欢高高在上的她,还是以救护员身份帮助了前辈的你,对我而言一视同仁。
——因为,我讨厌所有接触前辈的女人。”
雨声,沙沙沙沙。
草叶被风吹动,土壤表面雨水汇成一条水流向下水道流淌。
栗原耸耸肩摊手,看来她想说的话没完没了。
“所以说到这里你懂了吧,友情提示也没能像我这样提示十分钟以上哦。”
“——我是来摧毁你的。”
“over,finish,你想用哪个理解都行。既然你看到前辈最狼狈的模样我怎么说也无法原谅你了,被队友暴揍什么的糟糕事,前辈的污点由我亲手消除,我要为他铺展一个光明的未来道路。”
栗原的话音刚落,我的舌尖往前轻触上下两齿间,发出语气随意转弯的音节:
“啊,是吗。”
“……”
“……”
我伸出一手扶额,另一手叉腰,垂首,半掩面低笑起来。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道最后一声捂住了肚子,“栗原!你这家伙!脑袋没事吗!”
栗!原!脑!袋!大!丈!夫?!
听了好半天的中!二!话!大!丈!夫!
敢不敢让杏·子由里到外好·好改造一下啊!
“不好意思。”我努力停下自己的笑声,“你说得实在太中二了忍不住,好久违的感觉啊……栗原,隐瞒经纪人脑袋生病的事不好哦,你看,买保险的话不符合双务性*这个特性吧,隐瞒病情的话保险人会很生气的,千万不要小瞧大人的怒火啊。”
“人们常说,恋爱是四百零死种病之外的症状,这的确是大病啊。”
“很抱歉你耗干口水讲了这么多而我能够回应你的只有三言两语,我这个人,如你所见,实在不大擅长和三次元的人打交道,虽然有许多想法,非常想回应你,可是等到我组织好语言的那天,说不定天都晚了——不对,现在天就快晚了,你肚子饿不饿?”
“……”
“好了,我开玩笑的,听我说,语言有时候也无法使矛盾的两个人沟通,所以,我认为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用行动来打醒你浑浊的脑袋是最好的选择。”
我左手叉腰,右手笔直伸出去与胸膛呈现完美的90°,同样自手臂伸展并与手臂保持相一水平线的翘出食指指向栗原,下巴倨傲微抬,迎风一甩头,大声说道:
“就让处事更为成熟、经验更加丰富的大姐姐我,来教!导!你!一番吧!”
沉默。
栗原静静站在那里,四周尽是我响亮的声音回荡。
她不禁失笑,把头发撩到耳后,嘲笑道:“没想到鹤崎原来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
我保持动作不变,脸上缓缓发烫。
窸窸窣窣。
雨声无法覆盖的,是四周逐渐逼近的凌乱脚步声。
远处有马达轰鸣。此起彼伏。
出乎意料的雨天来客,一道道不安的影子以我和栗原为轴心绕成一个圆逐渐收缩。
附近的围墙上,看见高高竖起的白色旗帜。
白底黑纹的宽大披风,相同纹饰帽子,灰黑颈带,后背是女人与白虎的标志性图案。
身材高大健壮的暴走族悠悠朝我走来,手上的钢管拖在湿透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哟哟小女孩~你说想教导谁呀~”
我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卧槽卧槽!请让我帅过三秒啊混蛋!
立即收回手。“怎么会……”
满意接收我的吃惊,栗原慢慢闭上了双眼,她展开双臂,任轻透的液体洗去一身烦躁。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觉悟。”
“to罗丸的各位啊,拜托大家了,给予她一个受益匪浅的教·导吧。”
“动手。”
咦,莫非对我而言才是纯粹风险*?饶了我吧。
挥起的钢管,即将落下。
——“跑起来!”
千钧一发,恍惚间,有人拉起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