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城下,残阳如血。
整个城墙上下全都是人,保皇党和革命党的军队交织在一起,杀成一片。
弓弩的嗡嗡声,兵器的撞击声,人们的咆哮声,呐喊声,哀嚎声,充斥着这整个空间,每个人都在奋力搏杀。
阿诺身上盔甲破碎,满身的鲜血,身边也围满了敌人,他狂吼着,挥动着手中的钉头锤,在人群中掀起片片血浪。
苏菲小姐也是白甲沾血,发梢凌乱,她穿梭在众多敌人中,飞速的挥舞着手中的刺剑,让一个个敌人捂着要害倒下。
索菲娜学姐也是满眼通红,咬着牙,一手一把短刺剑,带着一队战士疯狂围攻一个拿斧头的壮汉。
......
终于,远远的号角声响起,潮水一般的敌人缓缓褪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见到敌人远去,革命军的战士们有不少都摊倒在地,有些还能挣扎的爬起来,有些却已经彻底脱力,站不起来了。
还能动的人互相搀扶着,将脱力的,受伤的人背下去,又忙碌着清理着城墙,将留下的尸首推下去焚烧,又修理着破损的守城器械,为明天的战斗作准备。
开春以来,保皇党就一直在向马赛这边增兵,后来又派了很多教廷的强者过来,改容换貌,偷偷加入了保皇军,每一天保皇军的实力都在增强,终于,他们正式开始了攻势。
和原先的小打小闹不同,现在他们每一次都是倾巢而出,全力攻打马赛,让革命军也不得不全力防御,用尽所有力量才能防守住。
接连不断的攻城战一天都不曾停歇,两边都是损伤惨重。
但保皇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是不断的进行着增兵,除了留守巴黎的两个正规军团,其他赶赴巴黎进行支援的信徒贵族们全被派到了马赛的前线,进行着不计损耗,不计伤亡的疯狂进攻。想要将革命军这把即将燎原的大火彻底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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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军指挥部,中军的大帐里,例行会议照常举行。
营帐里的将军们也早已不复当初的光鲜,大多衣甲破烂,不少身上都带着伤,神情也很萎靡,只有汇报的声音还算有些力气。
“今日我军阵亡483人,重伤近千,轻伤更是无数,虽然箭矢粮草还算充足,但损失实在太大了啊。”
“蒙彼利埃城主达武侯爵已经答应帮助我们了,只是仍然不愿意出兵,但援助的物资已经启程了,预计三天内会抵达马赛。”
“仗着守城的便宜,今天我们大概干掉了有6,7百的教廷走狗,其中大师级以上有14人,目前还是没有发现有武圣参战。”
“我军的兵源补充还是太慢,几个全面支持我们的城市也几乎到了极限,其他地方赶过来的支持者数量也在下降,再这么打下去,我们是耗不过那帮保皇党的。”
“伤兵营已经全满了,天天都有人重伤不治,被抬出去,现在我们紧缺各种药物,希望能够想办法从后方调配一些过来。”
......
没有人喜欢坏消息,但打了这么多天的仗,坏消息还是不可阻挡的接连不断的到来,让每个人都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他们全都看着主位上那个矮小的中年人,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向奇谋百出,战无不胜的军神,要用这么简单,这么生硬,甚至说是愚蠢的方法来与那些保皇党作战。
就连一向淡然,不怎么参与争论或者发表意见的苏菲小姐,也忍不住发出疲惫而无奈的声音:“伟大的元帅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和那帮腐朽落后的保皇党在这里死耗,我们完全可以打得更灵活些,更聪明些,让损失更小些。哪怕是偷偷丢下这马赛城,冒险全军直击巴黎,也比在和他们死耗来得强些吧,至少我们在巴黎还是有些准备的,到时候赚开座城门也并不困难啊。而在这里,我们只会毫无意义的一点一点被耗光,一个一个被耗死。”
出于对这位传说中的军神的信任,原先其他将军的劝诫都是非常委婉,非常温和。而苏菲小姐今天的话,却是那么的直白了当,甚至更像是埋怨,这让军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军帐里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伟大的军神开口了:“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那今天我就说个明白吧。”
矮小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站在众人的环伺下,看上去无比的高大。
“你们救出我,请求我,需要我,是让我去拯救法兰西,而并不是让我来打败这帮保皇党。打败他们很容易,可拯救法兰西,复兴法兰西很难。我们法兰西积弊很多很深,而最大的毒瘤,就是教廷!想要复兴法兰西,就要彻底铲除教廷,而这,并不容易!”
“教廷太大了,也太强了,若干他们真的全力出手,我们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的下来,所以,我们只能智取。大牧首黎塞留发达这个计划,为的是三年后的枢机大选,他想要仗着这份不世之功荣登枢机之位,而他的这份计划,在教廷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支持的。他现在能使用的,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力量。”
“如果我们打败了这帮保皇军,然后在我法兰西各地捣毁教廷,诛杀贵族信徒,这自然能铲除教廷在我们法兰西的势力,而这,也必然会引来整个教廷的反扑,这样的反扑,我们绝对抵挡不住。”
“法兰西的立国基础是什么?是贵族!是一个个拥有实力,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