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重复,“哦阿一,哦阿一。”
苏沁轻轻一笑,换了句话,“陛下万岁。”
鹦鹉这次学的很准,“陛下万岁。”
“真是油嘴滑舌的小东西。”
鹦鹉拍着翅膀,“万岁万岁。”
苏沁提起鸟笼子,“这时间父皇应该在惠妃那里,我们去看看。”
走出别院,从山峦到平地,正巧看到正殿外一对侍卫巡逻,其中一人很面熟,苏沁停了一会儿,侍卫消失不见时,才进正殿后面的别院。看到穿深黄色宫装站在院子中看天的惠妃,苏沁突然想到,刚才那人挺像萧炎。
苏沁给惠妃屈膝行礼,惠妃受了半礼,鹦鹉飞到惠妃胳膊上,娇声叫:“万岁,万岁。”
惠妃笑的甚是和蔼,“公主有心了。”
苏沁略带愁容,“儿臣的亲事给父皇添了不少麻烦,做些小事让父皇开心也是好的。”
惠妃点头,“陛下刚才还和我提到你。萧炎是个不错的男人,陛下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很愿意再给萧炎一个机会。本宫和你母亲相熟,私下里你叫我一声小姨也是当得的。”
苏沁轻声唤了声。
惠妃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母亲走得早,我长居深宫,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有些话该你母亲告诉你。由我来说也好。身为女子,娴熟温良是最要紧的。”
苏沁乖巧地应了。心中却不以为然。她是建宁长公主,还是摄政长公主,是皇位继承人,是大胤最高贵的女人,哪个男人消瘦得了她的娴熟温良?
惠妃念叨了两句,估摸着皇帝午睡要醒,打发苏沁离开。
屋檐下,皇帝坐在罗汉床上,盯着棋盘发呆,张怀恩帮他打扇,宫人端上茶水,在张怀恩示意下放在门口的高台上,默默退下。
惠妃进屋,皇帝头也不抬,“建宁走了?”
惠妃弯腰行礼,皇帝左手虚抬,惠妃坐在皇帝对面,“公主长大了,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臣妾说的话,她不一定能听进去。”
“她听话,是她的福气,不听是她的命数。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不能一直管着她。”
“陛下说的是。”
视线从棋盘上收回,皇帝接过张怀恩递上的手帕擦拭手指,“朕以前欣赏建宁不拘一格潇洒磊落担哪只这孩子越走越偏,不小心变成嚣张跋扈的模样。当初她可不是这样……”
惠妃知道他说的是谁,垂下眼,不想多话。
张怀恩送上茶,皇帝抿了一小口,叹息道:“果然血脉的力量不容忽视,还是楚家那丫头最有风骨。不过最后还是朕的儿媳妇。”
张怀恩笑着接过茶盏,不着痕迹观察惠妃。
惠妃在皇帝发迹前便跟了皇帝,和宫中其他妃嫔相比,面容粗糙了些,但很了解皇帝,听到皇帝提到其他女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怨怼。张怀恩暗道,就凭这份功力,惠妃就能稳坐妃位。
皇帝忽然来了兴致,收回棋子,“楚唯这两天恼了朕,都不愿陪朕玩了,惠妃和朕下棋,不管输赢,都有赏头。”
惠妃柔柔地看他,“臣妾不要赏头,臣妾只求陛下舒心。”
“嗯,朕很舒心……别傻着,快落子。”
苏沁走出别院,盘算萧炎为何能重得帝心,正好看到巡逻的侍卫走来,远远眯着眼睛找熟悉的身影。
没发现萧炎的身影。
是刚才看错了,还是那人原本就不是侍卫?
苏沁心头微凛,转身回别院。
此时皇帝轻松赢了两盘棋,抱怨道:“你别总让着朕,真没意思。”
惠妃很委屈,“陛下明知臣妾棋艺不精,还拉着臣妾下棋,分明就是想赢臣妾。”
“是朕的错?”
惠妃点头,又摇头,“臣妾多和陛下下棋,会慢慢有进步的。”
皇帝手指点着她,“贫嘴。”
忽的一道寒光闪过,有女子大喊,“父皇小心!”
张怀恩护着皇帝滚到床下,院落中一片打斗的声音,苏沁跪在地上,捂着脸蜷成一团,惠妃最先镇定下来,“发生何事?”
院中的侍卫抱拳行礼,“陛下,乱臣贼子全部伏诛。”
皇帝年龄大了,撑着张怀恩的胳膊站起,扶着腰走到门口,摇摇头,看到满院鲜红,“都死了?”
侍卫禀告,“无一人生还。”
皇帝脸色不好看。张怀恩咳嗽一声,“都被你们杀了,如何审问幕后主使?”
侍卫一愣,跪下请罪,“陛下,贼子都是自尽而死。”
死士!
皇帝眯起眼睛,“严加守卫。”
身后,惠妃惊呼一声,“公主你的脸。”
皇帝回头,看到满脸是血的苏沁,“传太医。”
惠妃命宫人把苏沁抱到自己的寝室,亲自在一旁安抚她。皇帝站在屋外,心情很沉重。
张太医还在西南别院,李太医匆匆而来,带着徒弟用药酒给苏沁镇痛,止血,检查一番后去外室,禀告,“陛下,公主殿下的脸伤的很重,恐怕以后会留下疤痕。”
皇帝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尽力而为,此事莫要让公主知道。”
皇帝进屋看望苏沁,听到里面传来惠妃安慰的话,“一般女子面对贼子都吓得花容失色,公主临危不惧,舍身护驾,当真是忠孝两全。”
皇帝停下脚步。
最近他越发不喜欢苏沁,但刚才电光石火间,苏沁大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