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急速行驶后，左煌哲开车回到了他的培训班。
走进只有十平米的办公室，左煌哲第一眼看到了是一个气质极佳的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上穿白色衬衣，下穿一条灰色西裤，一双柔软舒适的棕色牛皮鞋，瞬间提升了他整个人的档次，悠闲之中带着严谨，加上干净整洁的面部和一头温顺中带着光泽的乌发，让左煌哲对禁欲系男人的理解上升到了珠峰的高度。
尽管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从外表看，仅比左煌哲大几岁的男孩，但那个中年男子身上的雍容与冷静，眉宇之间的犀利与精锐是却是身后那个男孩子害怕的源生地。
“我是左煌哲。”日渐结交各界的左煌哲已经摆脱了少年的青涩和害羞，坦荡的身躯虽然和眼前山一般压人气势的男子无法抗衡，但两人之间一大一小、一强一弱的对比，就像他们的年龄，和谐有序。
“少年英雄，沉稳干练。”中年男子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
左煌哲的双手迎了上去。
“张德胜张总介绍我来的，这是我儿子。”中年男子头稍稍一歪，指向了他身后的男孩子。
正如左煌哲所料，他甚至隐约猜测出这个高压下的男孩怕是一个问题少年。
“他的iq值是166，但是在高三那年出了一点意外状况，没有如愿考上一所好学校，明年就要毕业了，我希望他能考东大的研究生。”中年男子没有给他儿子发言的机会，越俎代庖，说完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是是是，感谢对我的信任。”装了一会的左煌哲发觉自己还是松懈的时候更舒服，他不想在装了。
“吴老师，”左煌哲叫进来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任课老师，介绍给中年男子。
“这位是吴老师，目前正带了三名东大准备考研的学生，教学经验丰富，理lùn_gōng底扎实，您可以先让孩子试听一节课。”左煌哲的身子向后靠在了桌子上，他连续开了好长时间的车，身体也确实有些累了。
中年男子看着越来越懈怠的左煌哲，一抹不易被察觉的鄙视的神色在他的眼中旋转了一个来回，最终消失在自己努力坚持的隐忍中。
他略略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不带任何表情，却在无言无语中露出了危险的信号：“我希望和你签订一份协议，为我儿子考研成功增加一份砝码。”
左煌哲嘴角一裂，眼皮都懒得抬，不过从他半低的头部还是传来了不羁的笑声和回答：“这位先生，我这里的生意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多一个学生不多少，可关键是少一个学生不少，我困了，想睡觉，您请回吧。”
张德胜介绍来了又怎样，他不缺钱，只缺气顺。
“年轻人，别那么爱生气，没有一点好处。”中年男子白皙修长、骨节有力的手插进了两边的裤兜里，整个人显得更加俊逸了。
“这位先生，从一进门我就先报了自己的名字，我还敢肯定你一来就是知道我是谁，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在这位先生、这位先生的称呼你，本来该是您的，自动省略了，我够有诚意的了，所以好走不送。”左煌哲的屁股索性做到了桌子上，顺手从一个杯子里抽出一根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年轻人的心高气盛我了解，但我和你之间，绝对握有彼此需要的东西，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况且我付出的会更多，为什么要在你面前低声下气呢？”中年男子冷冷的回答，丝毫不对自己的无理惭愧。
“我有需要求你的地方么？”左煌哲四下看看，天花板已经吊顶了，而且装上了吸顶灯，白墙也是刚粉刷不久的，家具设备一应俱全。
他的肩膀怂了怂，嘴唇一孥，双手向外翻了一下。
显而易见，他不是叫花子，不需要施舍。
“你一直在强调你不知道我的姓名，这是我的名片，相信你一看就会明白。”中年男子插进裤兜的手抽了出来，右手顺带出了一张名片。
他抬手伸向左煌哲。
左煌哲继续保持着桌子上的坐姿，身体岿然不动，右手递了出去，接住了名片。
他粗略地看了一下，当眼神触及到“省遗传协会会长，吴振轩”几个字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嚣张的理由。
看来有人泄露了他的日程表。
左煌哲有意把名片举到眼前，细细看了一下，故作惊讶的叫喊着：“原来是会长，失礼失礼。”
嘴上说着失礼的他，身体还是没动。
虽然他此时的心情像一锅烧开的油，翻滚着、蒸腾着、灼烧着。
原因是什么，他搞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必须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可这段时间的经历，又让他明白，适度的矜持，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抗衡。
只有自己保持一定的姿态，对方才会放弃心中的坚持。
“为什么不着急？”这个举动很出乎吴会长的意料。
“学校不是我的，校长也不是我，我图的是挣钱，其他管我屁事？”左煌哲超脱的与无欲无求的澄净眼神骗住了吴会长。
吴会长实现打听了很多情报，他当然也知道东大和左煌哲之间的问题。
“学费我出高价，只要考上研究生，你的事只要不出大格，我帮你办成。”吴会长来之前就是带着这样的决定来的。
他不相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车开的时间有点长了，脑子成糊涂了，我再想想划算不划算。”左煌哲知道自己的心理战术奏效了。
划算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