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最里面建了一间大楼,上面牌匾处写了三个金黄大字——聚义堂,想来是他们的行政中心了。
果然,钱三到了这里停下来,挥了下手,手下马队各自散去,只留下瘦猴牵着章立峰的牛。
钱三看了章立峰一眼,轻蔑地笑了下,嘴里小声念道,“正好,这个废物让老大估估价,废物对废物,臭鱼对烂虾!”
他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章立峰和瘦猴听到了。章立峰心思立马转动,从刚才那些话语来看,这个钱三很明显对大当家有意见。
这其实在职场里很常见,一般来说,领导班子里面十有八九不合,因为和别人分享全力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违反人类本性的东西。
但这个钱三能够在瘦猴和章立峰面前这么直白的奚落大当家,说明他这个二当家内心非常抵触大当家,并且拥有一定的实力反抗他。
章立峰心里盘算了下,只要他们不和,我这个外人就有价值,活下去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没等他细想,钱三就推开聚义堂大门,带着瘦猴和水牛以及背上的章立峰走了进去。
章立峰一进去就赶紧打量四周,石砖地,木茶几,八把太师椅相对而立,众星拱月最上面聚义堂下的虎皮大椅——上面坐着个彪形大汉,虎目宽额,下巴满是青色胡渣,看似一条草莽汉子,眼里却充满阴郁,眉头紧紧皱起,看着进来的钱三。
钱三无视大当家的对视,走到聚义堂中间,草草的抱了个拳,说道,“参见大当家!”语气里毫无尊敬口气,更加证实了章立峰的猜想。
大当家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开头问道,“老二,你怎么把水牛和手下带到聚义堂来了,成何体统?”
钱三不以为意地说,“这次出去抓了个肉票,想带来回来给大哥验验货,他是个病秧子,我也懒得麻烦,干脆连人带牛一起牵进来了!”
大当家把手支在下巴上,打量了一下章立峰,终究开了口,“我说老二,听说你这次干了票大的,我不如我叫老三、老四一起过来商量下怎么分吧!”
章立峰心里“咯噔”了一下,现在在此时此地,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权力交锋已经开始了!
果然,钱三满不在乎地拒绝了,“我说老大,这票是我带兄弟们真刀真枪干回来的,兄弟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首先当然要让他们满意,老三那份我不会亏待他的,至于大哥你和老四的吗,我也尽量让你们满意!”
这话章立峰细细一琢磨,顿时品出了味道——老大和老四是一伙的,老二和老三是一伙的,这个黑风寨里面分为两个派别。
果然,老大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老二,你这就不仗义了,凭什么你和老三分了,我和老四吃你们剩下的?”
“哈哈哈哈!”钱三笑了起来,指着章立峰说,“大哥你误会了,我这不把镇上最大的贵人坊章大掌柜的侄子给你送过来了吗?只要你使点手段,那金的银的还不哗哗地流到你的腰包里?就这样吧大哥,我还要去主持财物瓜分,就先走了,大哥安康!”
钱三说完随便抱了个拳,看到瘦猴还牵着水牛缰绳,顺带招呼着瘦猴一起离去,瘦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大当家,还是乖乖跟着钱三走了,整个聚义堂里只留下钱三出去前爽朗的笑容。
钱三出去后,大当家再也按耐不住,“哼”一声鼻孔里喷出,旋即一掌打在大椅铁铸的把手上,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武功,手指竟然抓进铁把手里。
章立峰见状连忙出声安慰大当家,说,“大当家的你先别生气,有句老话说得好,尝将冷眼看螃蟹,看它横行到几时,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当家猛地看向章立峰,眼里杀气如利剑,让章立峰心里发寒,低声质问道,“贵人坊里哪有什么掌柜姓章,你这小贼,到底什么来路,如果说不清楚,就留下小命来吧!”
章立峰一听,头上立刻冒出虚汗,没想到这个二当家远远比自己想得更为阴险,不仅早就知道贵人坊没有姓章的掌柜,还故意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恶心大当家。
不过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章立峰迎着大当家充满杀气的眼睛,沉声道,“我确实没有贵人坊的掌柜叔叔,但我却能为大当家解决一桩心腹大患!”
“哼!”大当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冷声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能帮我做什么,简直笑话!”
章立峰不以为意,如果不能说服眼前这个大当家,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看着大当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我瞎说,看着二当家的样子,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必将取你而代之,我狗胆包天问大当家一句,你斗得过他吗?”
大当家大怒,一拍把手就要站起来,眼里能冒出火来,像是马上就要起身将章立峰大卸八块。
章立峰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说中了他的心事,反而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说错了,不劳大当家动手,我一头撞死在这木柱上,如果我章某人说对了,大当家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毕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成功了给你省去心腹大患,失败了一刀杀了就好,对你来说横竖没有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大当家听了这话脸上阴晴不定,思索一会,大概是打定了主意,回身坐了下去,淡淡地说道:“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说得好赏你一条活路,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