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区的人鸡飞狗跳,媒体鸡飞狗跳,网络吃瓜群众鸡飞狗跳,舒博海他们同样鸡飞狗跳了,只有林海文和祁卉,关了手机锁了门,嘱咐木谷不要来打扰之后,美美地睡了过去——他已经有了处置方法,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敦煌娱乐,木谷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要不还是睡会儿吧,我看你脸色都不对了。”林青提议。
从早上到眼下,林海文的工作手机,以及敦煌娱乐的官方电话,都被各方人士打爆了,主要是媒体,然后才是关注事件的人,包括林海文的一些朋友,比如江涛等,打林海文私人手机打不通,只好往木谷这边打。
木谷和敦煌方面的回答,只有一个:以公司和林海文的回应为准,没有更多内容可以提供。
对方当然不罢休,问林海文现在是什么情况,问他们的具体举措,还要问感想——木谷一夜没睡,只是四点多后在公司靠了靠而已,脑袋很疼也很暴躁,当时就想给他喷回去:林海文的感想?怎么着,你还想他在家里关门闭户,与世隔绝地痛哭流涕啊?神经,人家抱着女朋友睡得可香呢,比你们这帮一大早就要卖命工作的小可怜舒服不知道几百倍。
当然,也比他这个从昨天一直卖命到现在的大可怜,舒服几百倍。
“唉,还是当老板好啊。”
“哈哈哈,”林青笑死:“怎么?要自立门户了?你木特助现在走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可以考虑了。”
“哼,要不咱们合伙?再把卞姐挖走,弄个小公司,咱俩也能吃香喝辣地等着老板把我们碾死。”
“……噗,说的这么可怕。”
林海文这里一看就是老油子铁板一块,记者们是搞不到什么消息,于是立马调转枪头,指向事件的另一个当事方,也就是舒博海他们,万幸一点,舒博海还在瓷都,要是在京城,他就要知道什么叫“兵临城下”了。
但即便如此,他个人号码,厂子号码,家里号码,也统统被人公之于众——不是人人都有林海文那样的保密意识和能力的,他的私人号码,现在是查不到的,能知道人也绝对不会外泄。
舒博海和刘川毕竟年纪大了,熬到敦煌发了回复之后,再等等没有新的东西就去睡了,一直到五点左右被人叫醒,再知道林海文这篇回复。
看完之后,沉默良久。
“如果他真的有确切的配方来源呢?”
刘川昨天的话,在舒博海,在他自己的耳畔,无可抑制地重新响起。
惊慌!
舒博海甚至都不敢给刘川打电话了,生怕从他那里再听到这句话。他不断给自己做说服工作,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林海文做不到的,没有的,不合逻辑的,不科学的,不现实的!
绝对不可能!
绝对!
然后他的电话就爆了。
“舒先生,请问你对林海文的回应有何看法?”
“我没有回应。”
“林海文已明确表示没有侵权,你们是否存在利用舆论影响力逼迫林海文的意图?”
“胡说!”
“请问你们是否将继续诉讼林海文?”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你对林海文所说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指控和证据展示?”
“对不起,无可奉告。”
舒博海接连接了几个电话之后,赶紧关掉了手机。接着家里电话响了,他搁掉了话筒,然后厂子里的一个守夜学徒蹬蹬蹬跑来捶门。
“师傅,好多媒体打电话来了,还有记者在厂门口拍呢?”
“记者?什么记者?”
“别的不知道,但是有我们西江台的人。”
舒博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西江台?西江省会宁泰到瓷都,足足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这帮人居然已经赶到这里——这才六点多啊。
“娘希匹的,这帮人,奔丧都没这么快。”
“……”学徒不知道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师傅,奔丧这个说法,不太吉利啊,最后他还是机智地忍住了:“师傅,那你要去厂子么?”
“去个鸟。”
厂子不能去了,大师瓷协会大楼肯定也不能去了,对,茗城茶室——他们曾经在那里密谋对抗林海文,现在还是要去那里“密谋”应付林海文的回击,也略讽刺。
拿了学徒的手机,幸好他还有老派的电话簿,给刘川打电话,打不通了,然后是家里,勉强打通——约齐了几个人,然后他偷偷摸摸地离开家里,让老婆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开门。
几个人在茗城茶室的老地方老包厢,彼此对视一眼。
全都不保准了。
“博海兄,当初是你说他肯定拿不出来的,现在看——”有人迫不及待地质问。
“他拿出来了吗?”
“……但是你看他的回应,如果拿不出的话,他怎么可能拿一个亿出来对赌?”
“他就是想要气势上压倒我们。”
刘川突然冷笑了一声儿:“气势上压倒我们?有个屁用啊那,他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吹这么大,难道网上的人都是傻的?他林海文以后不用做人了么?还是说他气势上压倒了我们,我们就跟狗一样去撤诉道歉认罪伏法了?那我们两边,总有一边是脑子坏掉了。”
“当初——”
“是白明正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
“没有,是我——”
“一定是!”刘川气的咬牙切齿,当初舒博海去见了白明正,说是要把川白窑放进去,他们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