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了沙发边上,缓缓坐在了哈.
“你不用睡觉的?再这样下去,我要命人把那些日记都搬走了。”他的语气却暴露了他并不会那么做,只是吓唬一下调皮的小猫,“你的朋友又跟你说了什么?”
“皮埃尔?他让我在日记里为他的‘奸夫婬|妇论’找证据。”
“奸夫婬|妇?“
”他始终认为亨利·亚当斯和伊丽莎白·卡梅隆有一腿,怀疑他们跟三叶草的死有关。”周嘉说,“皮埃尔找到的证据是亨利写给卡梅隆夫人的一封密信。写信的日期是1884年12月7日,就在三叶草死的前一年的第二天,信里面说‘我要把我的下一首诗献给你,我要把你的名字印刻在我家门前的石道上……’,总之信里的内容十分肉麻,但一个主题,‘千言万语表达不了一句话,我是属于你的。’”
“确实够肉麻了,那个时代还是很保守的吧?”
周嘉向前靠着他的身子,说:“从后面的日记里看,三叶草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而且那位卡梅隆夫人并不怎么掩饰,甚至在公开场合与三叶草的丈夫**。”
“这样的已经足够触及道德底线,怪不得三叶草死后有那么多风言风语了,还有她死的时间的的确确让人怀疑。”
周嘉脸上难得的挂上了轻松神情,还有一丝丝破解疑团后的得意:“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说下去。”他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1885年3月30日波士顿
星期一阴转小雨
车还在路上。我们沉默着。
我想不到什么可说的,也不想说什么。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周末的沙龙会把我所有的能量都带走了,干干净净。这都拜一个人所赐——伊丽莎白·卡梅隆夫人。她昨天在众人前的那副做派,好似她才是那个屋子的女主人。
我觉得乔治也一定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他看我的眼神里,尽是怜悯。
所以,我把日记从包里拿出来,开始写最新的记录。今天只要有时间,我就抽空写,我想把今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
我们从华盛顿来,最后也从华盛顿路驶入波士顿城。这条贯通整个波士顿的长路,在靠近南城区,有一座古老的建筑,被称做“波士顿女子收容院”。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停好车,我们进入厚重的大门,穿过走廊。引路的人在前面带路,我们静悄悄地跟着,没有人说话。走廊里闻起来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墙壁上的海报有些脱落,还挂着一些孩子画的图画。
我们在一扇双层门外停了下来。
必须按下门上的按钮,才有人开门,第一扇门在身后关上,把我们封在了两扇门之间。我心想:这那里像是女子收容所,压根就是女子精神病院。收容院是比疯人院听上去舒服点。
里层的门正在打开,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紧张起来。
一道长长的走廊。我们经过的时候,走廊的两侧门开着,我可以看到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
我们继续向前走。
一个穿着套装的女人迎着我们走来。
“院长女士?”乔治说着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很高兴见到你们。”她说,“我是希拉里·福斯特。”
然后,她向我转过身来。“你就是三叶草,艾伦的女儿?”
“是的。”我说,同时握住了她的手,从院长的话能够听出她与我母亲的关系不一般,这双手的主人能否解答我的疑问不得而知,但她始终保持着和蔼的微笑和优雅的仪态,让我心里不禁轻松许多。
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应该和她年纪差不多,可能比她稍大一些。她头发开始发白,脖子上吊着一副系着金链子的半月形眼镜。
“你好。”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确信以前曾经见过她。她向着走廊尽头指了指,“请跟我来!”
她的办公室很宽敞,书桌后面的书架上摆着一排排书,而地上堆着不少纸盒子,纸从盒子里摊了出来,显得有些杂乱。她坐到一张办公桌的后面,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两张椅子,我和乔治坐了下去。
乔治先开口问:“院长女士,您在给我的上一封信里说过,很多事情必须当面谈,今天我来了,也带来了三叶草,所以希望您能直言不讳,请把您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啊。”她说,“我们有七八十左右的女孩子,一年多的花费要一万二,是天文数字,说实话靠慈善基金和每年的那点捐助,确实很吃力。诚如二位所见,女子收容院要搬走了,虽然还是在华盛顿街上,但要搬到郊外去了。而我也即将卸任,搬到暖和一点的南方去——加州,去与我的女儿同住。”
她忽然抬手指了指放在我们身后的纸箱子。
“我是在整理卷宗时,有了一些发现。刚巧又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了,阿加西斯先生在问关于‘天使’的事儿,我就想这件事也许应该找你说一说。”
乔治语气变得很严肃,问:“一位朋友?知道我在调查艾伦·斯特吉斯·胡珀的人没几个人,而且我要求他们要保守秘密,您的朋友,却是一位告密者!”
我偷偷看了一下乔治。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态度温和,让我差点忘了他的另一重身份,“周六俱乐部”的领头人。他偶尔展露出的迫人气势让人感到吃惊,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比我成熟得多,心智一点也不像个二十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