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小姑娘的诊费,他们过得很悠闲,不用干活,也不用每日奔波,当小姑娘要离去之时,村民们愤怒,当天便砍掉了山上的两根铁锁链,至此,恐高的小姑娘,便在琅月山,一待就是四十年!
整整四十年的光阴,每日每夜,小姑娘看到的,永远都是漫天的风雪和鬼哭狼嚎的北风。
可怕的不是残酷的环境,而是独自一个人!
“四十年前,我很喜欢飞雪,四十年后,我早已厌倦漫天飘白!”老巫婆望着窗外的飞雪,绝望叹息。
“那地下室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雪月清不明白。
“四十年时间,有钱看病的人,身体好了,活着走下琅月山;没钱看病的人,身体也好了,但却永远留在了琅月山上!”老巫婆的一句话,让雪月清与江鱼儿瞳孔剧烈收缩,两人内心皆是波涛骇浪,满脸不敢置信。
这就是江鱼儿口中慈祥善良,热情好客的南岭村村民吗?
在老巫婆的口中,那些村民分明是一个又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地下室那些尸骨,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农民,你也看到了吧!”老巫婆问道。
“嗯!”雪月清点头。
“为了应付官府每个月对每个村庄的例行检查,那些不给钱却想免费看病的农民,无一例外,全都进了地下室!”老巫婆摇头苦笑。
“这个世界,生病,是有钱人的权力;我老巫婆虽然有杀死任何疾病的医术,却还是抵不过一口刀!”
老巫婆的苦涩笑容,带着沧桑,带着惆然,带着疑惑,带着绝望,这辈子,雪月清都无法忘怀那张被岁月折磨的惨绝人寰的脸。
“四十年前,我登上琅月山,从此,便再也没有勇气下山!”
“每一个听说我故事的人,要么对我不理不睬,认真做着少管闲事的准则,要么去跟村民们拼命,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也曾有人报过官,但我没看到有官兵来解救我,想必,地方势力也被金银所买断!”
“我曾找人带我下山,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老巫婆感慨叹息。
“琅月山堪称悬崖峭壁,以前有铁索或许可以,但现在只有一条陡峭小路,一个人下山都很危险,更何况再带上第二个人!”雪月清无奈摇头,洞悉了很多人生悲凉事。
在不涉及自己危险之时,每个人都会很热情;当涉及到了自身危机,世人,永远都是同一副嘴脸,冷漠高傲如神祗。
“老东西,你的故事,打动了我,我决定了,带你下山!”雪月清站起身子,神色庄重。
“想必他们早已派人在山下守护,你确定你不怕死吗?”老巫婆那双浑浊的眸子内,突然跳动起了莫名的火焰。
那叫希望!
“我妖皇雪月清,一辈子逆天而行,世人说向东,本公子偏偏要向西!”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狂笑。
“好,老太婆果然没看错人!”老巫婆布满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半个时辰以后,一切准备就绪,雪月清背着老巫婆,站在了琅月山之巅。
“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吗?”江鱼儿问道。
“这个地方,带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老太婆悲恸。
“废话少说,前面开路!”雪月清低喝。
“好的,好的,徒儿息怒!”当下,江鱼儿在前,雪月清背着老太婆在后,一行三人,宛若蜗牛一般,小心翼翼的向着山底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