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平方米左右的牢房,住着二十多个犯人。监狱里除了一张木板,一个茅房,没有其他的任何摆设。木板床靠着监狱通道,被粗壮的铁栅栏隔开,木板床右侧留了个缺口,作为进出牢房小门的通道。
木板是给犯人睡觉用的,但大多数的人都睡在了地上。有资格睡在木板上的,只有八个人。这八个人是打出来的。牢房的规矩很简单,你越能打,你就越有地位。
狱卒们什么都管,不给你抽烟、喝酒,甚至自杀也不让你轻易做到。牢房的房顶有两三层楼高,就是为了防止犯人上吊自杀。唯有打架,监狱从来不管,他们甚至还鼓励打架,据说靠打架排名,前八位能够睡木板床的规矩还是监狱看守长亲自定出来的。他们还对牢房一哥特殊优待,别的囚犯只能吃窝窝头,喝没用油的青菜汤。一哥能吃上小炒,汤里面还有肉。一哥在监狱里面的生活,比多数人在外面过的还要好得多。所以,所有人都想当一哥,但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这样的实力。
一般的打斗,狱卒们会过来围观,挑战一哥的战斗需要提前申请,由监狱看守长确定时间比试,监狱看守长本人会到场监督。不用说,监狱看守长也是个好武之人。
牢房里来了一个新人,一进牢房就犯困,一犯困他就想睡觉,而且他不喜欢睡地上,他觉得牢房的木板床还不错。还没跟牢房的前辈们打招呼,他就爬上了板床,一躺下他就睡着了。他睡在了一哥的位置上,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那里最宽敞,再躺个三五个人都足够。他好像不知道,那样做等于找死。惹怒了一哥,就是找死。
没等一哥发话,在地上横七竖八坐着躺着的人,站起来两个,一个拉左脚一个拉右脚,把他从床上拉下来。可是他在地面睡着不舒服,迷迷糊糊又爬上了木板床,而且再次睡在一哥旁边,甚至将手脚压在一哥身上。这次一哥恼火了,双手捉着他的衣服,轻轻提起他,像提起一个绣花枕头,双手一用劲,把他扔出了木板。那个人落地的时候,砸到了几个坐在地上看热闹的人。地上三个被他砸到的人抓起他一阵拳打脚踢。但他软趴趴立在那里,任由他们踢打。三个人打了一阵,觉得没意思,丢下他又找地方躺了下去,继续捉他们身上的虱子。他们以为一哥太用力,把那个人摔晕过去了,所以才会无论如何用力殴打,那个人都没有反应。
但他没用晕过去,他一重新获得自由,又迷迷糊糊走回木板床,睡在了一哥身旁。
一哥更加暴怒,这一次把他扔得更远,差点砸坏了这牢房里面比木板床还要重要的摆设——茅房。
但是,不管把他扔多远,扔多少次,他都爬回了木板床。他好像把牢房当成了他的家,在家里他只能睡到床上,而且还要睡固定的位置。
但第六次,他没有躺回木板床,有个人拦住了他,他就是八哥。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这时候纷纷站立起来,贴着墙壁将地面让了出来,作为打斗的场所。狱卒们看到动静,搬了凳子,兜里攒着花生,坐在栏杆外面。八位哥退向两侧,给狱卒们让出视野。
那个懒洋洋的人,正是石头,不久前,他才来到这监狱。
没有人相信那个嘻嘻哈哈,好像把所有事情都不当回事,任由人拳打脚踢从来不还手的石头,会在暴怒之下,错手杀死了人。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后悔自责的他选择了自首。石头从此过上监狱生活。
“为什么坐牢。”监狱看守长问。
“杀了人。”石头回答。
“为什么杀人。”
“别人瞪了我一眼,我瞪了别人一眼;别人骂了我一句,我还了别人一句;别人打了我一拳,我还了别人一拳。然后就开始打起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停下来的时候,别人已经死了。”石头说。
监狱看守长并不觉得意外,很多犯罪就是这样产生的,小小的矛盾,甚至一个不友好的眼神,矛盾慢慢激化,事情就发生了。
监狱看守长甚至欢迎了他,期待他在监狱会有好的发展。
但石头怎么看这都是普普通通的监狱,监狱该有的牢房,监狱该有的犯人,饭菜也是自己能想到的监狱该有的样子,分量少、变质、没有肉。但实质上,监狱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丰富得多,当然,前提是他具有打不死的体质。
小雪看着石头走入监狱,心里并不过分难受,甚至还有点小幸灾乐祸,一报还一报,石头让他坐了牢,现在轮到石头享受下监狱生活。她给猩猩老哥找了个大户人家,这座城镇的城主大人。
城主姓陈,单名一个枫字,今年四十多岁。往年他还比较轻松,但近两年城里发生多起抢劫事件,据说他操透了心,原来具有健美身材的陈大帅陈枫都操心出小肚子来了。
起初陈枫并不感兴趣,认为猩猩是平淡无奇的动物,没有必要让他花上1000两银子的大价钱,他差点就把小雪和猩猩老哥轰了出去。幸亏他没有,很快他就知道物超所值。
在城主面前,猩猩老哥准确地用手指表示一到十十个数字,还能做加减法,能够区分香蕉苹果橘子等多数水果,还会踩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这简直是在侮辱猩猩老哥的智商。在陈枫眼里,这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猩猩。
猩猩老哥就成了陈枫最喜欢的宠物,城主到任何地方都会带上他,随时随地让猩猩老哥表演侮辱他智商的节目。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