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爱那个冷漠的人啊!虽然他脸上贴着笑,但是转过头就会露出不近人情的麻木啊,我怎么可能爱他呢!”艾莲娜哭道。
“他也不爱你,艾莲娜。”腓特烈折膝半跪在她膝前,捏着她冰凉的五指,额头贴住皇帝颤抖的手背,温和地说:“七年前的巴法里亚草原上,我发誓为你招募两万骑士来统一大陆,而我是其中第一位。虽然两万之数遥不可及,但是,请允许我履行职责,在你面前战斗到倒下的那天。我不会允许一个毫无怜悯的鞋拔子和你结婚的,决不允许。”
“你一定是疯了……你只是个外省封臣啊,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如果你的婚姻属于强大的国王,”腓特烈闭上眼睛,斩钉截铁地吐露野心:“我便为王。”
艾莲娜被吓的没动静了。
菲莉雅头皮一麻,长腿一软,险些滑在地上。她睁大双目,十指抓着背后的墙,睫毛哆嗦着,目光笔直,震惊地想:“他……他想政变!如果他敢谋反的话,龙骑兵和禁卫军都是他的敌人啊!他,他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就算四下无人,他怎么敢把这种话说给皇帝听!”
忽然有姑娘说笑着靠近,走进洗手间去补妆。艾莲娜“唔”了一声,被腓特烈遮住嘴躲进补妆间里去。菲莉雅蹙眉倾听,只隐约听到陌生人的洗手谈笑声,等外人走远时,艾莲娜才娇喘微微地推门跑出来,左右眺望,四顾无人,匆匆忙忙地提裙逃走了。
腓特烈像虚脱似的,弓在洗手池上捧凉水泼脸。冷水从他脸上滴答坠下,他低头撑在洗手台上,沉默良久,头发风干了都没动弹。菲莉雅抱膝坐在地上,脸埋在臂弯里,也半晌无言。两尊各怀心事的雕塑,隔着四面墙,远远地背靠背,双双纹丝不动。
过了半天,腓特烈走出来,路过走廊拐角的时候,看见那边空无一人。
他回包厢察看了奥托的伤势,嘱咐他回驻地泡蛋白浴。奥菲莉娅抓住腓特烈,非要剥他衣服来检查黄猛龙的牙印。
解开衣服一看,左肩一圈浅浅血坑已经几乎愈合,淌出道道红黄不清的血水。
“好得太快了。”莱恩啧啧称奇,“鸟龙种的唾液里有毒菌,会干扰伤口愈合。你不仅没感染,还愈合这样快,真邪门。”
腓特烈仔细一想,大概是“**潜能”所致。解剖发现,骨折后的愈合处,骨质包裹得格外厚;健身时损伤的肌纤维,也会被变本加厉地修复,规模更胜往昔,这是健身美型的理论机制。可见人体非常智能,会代偿性地愈损愈强。腓特烈多次重伤,凭借泡蛋白浴频繁好转,他的身体为了适应“受伤、愈合”的日常行为,增加了愈合激素的分泌,代偿性增强了机体愈合能力。加上他的梵克血统纯正,所以腓特烈拥有了超越常人的恢复能力。
“也许明天会接到保罗的邀请,去他家府邸参加派对。奥托,奥菲莉娅,我们回去换套衣裳,一起去定做衣服。”腓特烈轻轻拍奥菲莉娅的脸,仰头瞧着她笑道:“你不是一直嫌憋闷吗?给你订做最可爱的裙子,带你去维纳最漂亮的舞会。你可不要被搭讪轻易打动了哦。”
“好啊好啊!”奥菲莉娅欢喜雀跃,忽然扭头瞧奥托:“给奥托哥哥订做制服还是订做裙子呢?”
“当然是制服啊!你在想什么啊奥菲莉娅!”奥托抗议。
莱恩惊讶道:“是那个保罗·强森?军工第一人,军部技术顾问,平民出身的那个保罗?”
“对。”腓特烈穿衣服。
莱恩激动得左右转圈,捏着下巴思索了两秒,兴高采烈地点着食指嚷道:“殿下,之前说让谢菲尔参观军匠工厂的事情,有希望了!”
不等腓特烈提问,莱恩就奋力捶手心,说:“保罗担任军匠工厂的技术指导和质量监督,军工厂除了财政、行政两大领域不归他管,其他的技术领域,全是保罗一个人说了算!殿下出席保罗家的舞会是绝顶良机,务必与保罗和军工界高层联络好关系,然后把谢菲尔安插到保罗身边,当他的私人助手——这是混进维纳军工业的唯一途径,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途径。但是如果殿下拿捏得当,应该有机会成功!”
奥托阴测测地笑:“而且跟着军工大师打杂的话,谢菲尔那小子能拾不少牙慧呢。”
腓特烈站起来,五指按着桌面,画风顿时庄重肃穆,他踌躇满志,义正辞严地说:“大家,所以我们出席的不是晚会,而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啊!在被刀锋一样的挑剔目光杀死之前,我们要用得体的魅力征服他们!在这千钧一发的困窘时期,我们既是指挥部也是公关部,要为了军工的未来而战!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上吧,打扮吧,舞蹈吧,征服那些蔑视,折断他们的骄傲,在公关战场上开始血流成河的屠戮吧!出发了,威廉家族!”
莱恩身体酥了一下,惊呆在那里,脸颊绯红地喃喃道:“买……买件衣服都能这么励志吗,总觉得好羞耻呐……”
奥托心情激荡,认真地申明:“我只穿男装。”
奥菲莉娅紧张得小鹿乱撞,期待得脸蛋绯红,那陌生的舞会既诱惑又恐怖。她不由得轻轻抱住了奥托的胳膊,小声呢喃:“哥哥,在舞会上不能离开我超过一米哦。”
“男装,绝对要男装。”奥托的胳膊被妹妹一碰,男子汉气概直冲霄汉。
然后威廉家族三口人气吞山河地走了出去,步伐慷慨,衣襟豪迈,庄严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