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师长用石灰在“西栋监狱楼”和“隧道口”中间画一条线,他清点发现,碰巧站在线路上的骑兵都死了。有的是被撞成两半的战马压死的,有的是被撞上天空呈抛物线落地时摔断了脖子。最惨烈的案例是遭到正面碰撞,尸体不可描述。
这是人间惨剧。
而这人间惨剧的始作俑者,正在阿尔卑斯山麓的小丛林里,生着一堆温暖的营火,将一堆擦洗过的条顿盔甲丢在旁边晾干,然后拿小刀剔着烤野兔上的肉,和颜悦色地问奥本海默:“14年前的门德尔松灭门案,幕后人员还有谁?”
“哈?”奥本海默穿着裤衩,正在狼狈地拧洗干净的血衣,他猝不及防地听见这问题,顿时傻眼,动作都僵住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洁白疤痕,保守估计至少中了一百多枪,但是肌肉愈合快到来不及取出子弹,只留下新鲜粉红的弹孔疤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你知道吗,我烦死打猎了。野兔比人类聪明得多,它可不会乖乖送上来给你烤着吃。我又没钱,又没地位,刺杀女皇失败了,破坏联姻也失败了,不仅工资捉急,还要忍受蛋白质摄入不足造成的营养不良——草特么的干粮!”圣彼得可怜兮兮地瞧着奥本海默,递给他一片烤兔肉:“来一片?虽然又紧又涩又粗糙,但是你还没吃腻,可能反而觉得它别有风味。”
“啊。”奥本海默瞧见圣彼得和颜悦色,才继续拧了一下衣裳,走过来捏起小刀上的烤兔肉,塞进嘴里。他刚嚼两口,就“呸”一声吐了:“什么玩意!难吃!”
“就是说啊。”大团长叹一口气,把烤野兔翻个面,继续问:“我问你呐,14年前的门德尔松灭门案,杀光我的条顿骑士团的那案子,幕后黑手还有哪几个?我知道你是被当枪使的,你才没本事拿出这么牛逼的企划。”
“啊?”奥本海默懵逼了,“彼得?你不是斐迪南派来的吗?”
“斐迪南?所以说,条顿骑士灭团的事情,西里沙那个斐迪南亲王也有份吗?”大团长好奇地问。
“没有!”奥本海默意识到不对劲,他开始抵赖。
“别动。”大团长走过来,温柔地推倒奥本海默,把他压在松软的草地上按住,两人四目相对,吐息忽闻,奥本海默嗅到大团长那充满男人汗味的鼻息,忽然觉得大团长的金发和鹰钩鼻格外有魅力,不由得脸红问:“你要干嘛?”
“我问你,条顿骑士灭团案,斐迪南是不是也有份?”大团长把剥皮小刀捅进奥本海默大腿,用力扭转,镇定地旋一圈,活活剜下一块肉来。
奥本海默的鲜血喷了大团长一身,可是大团长无动于衷,一脸认真地等他回答。奥本海默顿时恐惧无比,像个尿裤子的9岁小女孩一样奋力尖叫,声嘶力竭地喊:“好痛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没听过圣彼得?”大团长从他身上站起来,拿剥皮小刀挑着锥形大腿肉,好奇地俯瞰滚地作驴鸣的囚犯:“十四年前,佣兵界排名第一的条顿骑士团灭团了,但是我恰巧不在场,独活到今天,寂寞的要死。我是圣彼得啊,硕果仅存的条顿骑士大团长,你没听过吗?”
“听过!”奥本海默惊恐万分地抱住伤腿往后蹭,睁圆眼睛喊:“原来你长这样子,原来你是来报仇的!你不是答应我,带我活着离开监狱吗!”
“是啊。”大团长优雅鞠躬,像个求婚的贵族:“你不是活着吗?亲爱的。你忘了吗?你吃了我身上最值钱的不死胶囊,所以活下来了。你不要吃干抹净不认账。”
奥本海默惊恐地拿开手一看,只见鲜血淋漓的大腿上有个粉红娇嫩的疤痕,被剜肉的伤口竟然初步愈合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不死胶囊”无比恐怖。
尽管面前的大团长对他无比温柔,说过令人心跳的话,但是奥本海默被那剜肉一刀扎醒了脑子。他意识到,无论大团长多么魅力四射,他的动机都坚定不移:他是来复仇的。
“你……要把我交给谁?你别忘了你的誓言!你承诺过,要把我活着带出监狱,让他们永远追捕不到我……”奥本海默哆嗦着呐喊,试图胁迫大团长。
大团长不理睬越蹭越远的奥本海默。他蹲回营火旁,蹙眉烘烤着小刀上的人肉,窝囊地叹气:“终于可以不用吃野兔了……”然后扭头眺望惊恐欲绝的囚犯,脸庞被火光照得神采飞扬:“你放心好了,跟着我的话,谁都别想追捕到你。”
奥本海默看见大团长居然如此重视誓言,不由得升起渺茫的希望,孤注一掷地尖叫:“而且你承诺让我开始新的生活!”
大团长烤得刀尖上的人肉滋滋冒油,却被刀柄烫得手忙脚乱,他认真吹凉人肉,才扶腰站起来,盯着囚犯信誓旦旦地保证:“从此你就作为我的蛋白质补充部部长而活下去。你一定没尝试过这官职吧?好歹是个部级干部,你也算光宗耀祖了。你可以充满感激地拥抱新的生活了。”
然后圣彼得龇牙咬住刀尖的烤肉,哈气吹凉一点,才入口细嚼,蹙眉品味一阵,才望着奥本海默点头:“运气不错,比野兔肉好吃一点,因为脂肪比较充沛。”忽然眉毛一皱,“呸”一声吐出一颗铅弹,恶心得去找水囊漱口:“铅味儿真恶心。”
因为奥本海默愈合速度太快,铅弹都长在肉里没取出来。
奥本海默看见大团长大快朵颐地吃掉了自己的腱子肉,顿时喉咙一堵,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