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风说:“正好还徐总钱,他问我们在哪儿,我就给他说了地方。”
沈曼卿见到徐南渡起身带着孩子就走。
雪英看着陈见风,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干什么,还钱什么时候不能还,这不是给我姐难看吗?”
陈见风看着雪英说:“生意上的事你不懂,你知道一个徐南渡,能给我们多少钱的生意吗?”
沈雪英退后了几步,“见风,你说今天这顿饭是为了我们姐妹俩重归于好才摆的宴,你这样……我们还有和好的一天吗?”
陈见风掰过她的肩,对着她的眼睛说:“雪英,别把自己想的太善良。”
沈雪英没想到有一天这话会从陈见风嘴里说出来,是,她从不善良,她是一个庸人,也是一个俗人,可她从来没想过要在一个遍体凌伤的可怜人跟前,再往她胸口插一把刀,她没有忘记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她有羞耻心,她很愧疚。
她对陈见风,是深深的失望。
徐南渡追着沈曼卿出去。
在湖边的广场上,徐南渡拦住要往地铁站走的沈曼卿,他抓住曼卿的胳膊。
曼卿与他僵持,“放手。”
“不放。”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你就不怕我叫人?”
“别拿这个威胁我,曼卿,你看我什么时候怕过。”
“徐南渡,你放手吧,对我们都好。”曼卿满嘴苦涩。
只有快溺死的人,才想要抓住一根名为过去的稻草,沈曼卿想活,她不想被往事淹没。
“曼卿,我不信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如果你说不,那这是什么?”徐南渡掏出一枚戒指,在湖边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沈曼卿看到被她卖掉的婚戒很吃惊。
“这是我从当铺赎回来的戒指,老板说是这两天才被当掉的,你一直保留着它,说明你心里想的,和你说的不一样。”徐南渡举着戒指。
沈曼卿接过戒指,拇指和食指捏着,轻轻摩挲,她捏在手中时还有些不舍,毕竟是陪伴多年的东西,待她抬起头时,双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她嘴角含着微笑,神情平和道:“你觉得我不舍吗?”
徐南渡目光灼灼。
曼卿抬手就把钻戒扔进了莲湖,夏日的荷花开得正好,一枚戒指投入湖底,莲枝跟着颤颤巍巍轻摇两下,又恢复平静。
曼卿张开空空的双手,“这下什么都没有了。”
遗忘的过程漫长痛苦,但挥别过去的动作,只需要短短几秒。
徐南渡跟着沈曼卿的动作就跳进湖里,莲湖看着浅,实际深,湖水污浊,徐南渡双眼通红,他拼命想找回那一枚戒指,手上捞起来的,出了淤泥和垃圾,竟一无所获。
世上从没有后悔药,十岁的时候,觉得时间过的如此漫长,二十岁的时候,一眨眼就过了,等到了他三十岁的年纪,即便是后悔,也不过是须臾的功夫,时间跑得太快,总是推着人不断向前,从不肯轻易停下脚步。
沈曼卿乘乱离开,脚步匆忙。
一边开车跟着的秘书看见自家老板居然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忙拿起外套把浑身湿透的徐南渡接走。
徐南渡靠在车座上,裤管还滴着水,向后仰头,“小苏,你说是不是一步错,步步错。”
“您指什么?”苏秘书问。
“算了,没什么。”他的双手紧握,脸色阴沉。
不熟悉徐南渡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被他迷惑,他看起来是多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然,就像是当年的沈曼卿,恨不得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做他的不二臣。天使与魔鬼同样擅长蛊惑人心,光明与晦暗也只有一线之隔。
第二天雪英去曼卿新家看她的时候,明曦已经找好了新的幼儿园,在幼儿园呆着,沈曼卿一人在家。
沈雪英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脸色苍白地躺回床上。
“这是怎么了,病了?”
曼卿夏天里还盖着厚厚的被子,捂在被子里,露出一个下巴尖尖的脸蛋,虚弱地说:“不是……亲戚来了。”她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雪英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扶她起来喂她喝下,问她,“你这个有没有去医院看过?疼成这样。”
“没事,老毛病。”曼卿挥手,“抽屉里有布洛芬,我吃一片。”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沈雪英说话,就让她回去。
雪英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沈曼卿说:“我没生你气,别你胡思乱想。”
“你这么说就是不信我的解释。”
“信不信又怎样呢?徐南渡我见也见了,就这样吧。”
雪英拿起包,踩着高跟鞋,郁郁离去,走的时候把门摔得嘭嘭响。
曼卿沉沉睡去的时候,陆思齐把明曦接了回来,还带着新鲜蔬菜,曼卿昏昏沉沉开门,他吓了一跳,“你还好吗?”
曼卿已经比下午时好很多,在沙发上靠着,对他说:“没事,就是有些累。”明曦担心妈妈,乖乖在她身边坐着。
陆思齐帮她开了电视,“你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
真看不出来,陆思齐这样瞧着矜贵的人照顾起人来一点不含糊,沈曼卿虽然识人不明,但她一双眼也不是白长的,陆思齐平时的一件西装,就能抵普通人好几个月工资,这哪是一个普通白领的消费水平。
看他忙碌的样子,沈曼卿心中温暖,她向往的家庭生活,就是这样的,房子不需要太大,人员不需要复杂,夫妻两人带着孩子,最好可以养一只宠物,管教孩子、洗手做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