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说完,陈烨身体后仰,疲倦不堪地闭上眼睛,他累了,整晚的讯问,几乎被当成嫌疑人般对待,让他原本就愤怒懊恼的情绪变得更加压抑。
四周是紧张的嘈杂,肃然的警员忙碌匆匆来去穿梭,陌生的话语远远近近,伴随着电话铃声和对讲机刺耳的声音,吵得他脑仁生疼。
“有没有别的细节,你一时想不起来的?”
听到问话,陈烨无奈苦笑,睁眼看着对面的中年警探,诧异于他的偏执和坚持不懈。
“既然你也说一时想不起来,现在问我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事情发生过去不到十小时,细节历历在目,我没有遗漏,也没有隐瞒。”
“是啊,细节太细了,让人,呵呵,忍不住有些怀疑。”
看见警探自以为老谋深算地眨眼睛,陈烨不高兴了,嗓音略带沙哑地问:“你怀疑我,我没意见,我就想问下,你们审讯矮个的情况怎么样了,问出主犯没有?”
警探笑着说:“这个暂时不能透露。”
陈烨瘪瘪嘴,重又闭上眼睛。
沉默了好一阵,困意袭来,感觉快睡着的时候,突然碰碰两声敲桌子的声音,陈烨不满地挣开一条小缝,眯着眼睛看他。
警探慢声问道:“你跟施云是什么关系?你们住在一个房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这下陈烨有点要炸的感觉,强忍着怒气闷哼一声不说话,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焦急等了一整夜的施云。
昨晚余婉婷死后没多久,警察很快便赶到,出警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办事效率却有些让人无力吐槽。
陈烨作为证人,被带到警局后,施云很快便赶来陪他,原以为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回去,不曾想整整三个小时没人理会。
然后这位中年警探来了,端着咖啡,带着没睡醒的朦胧,哈欠连天,先是将施云撵到了会客厅去坐着,接着用生硬的普通话开始了案情了解。
给陈晔的感觉,他像是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一样,不情愿,不乐意,有情绪,但是,很敬业,真的很敬业,因为他硬生生跟自己耗了四五个小时。
“同一件事,你翻来覆去问了好多遍,换着花样和次序各种挑刺,这些我尚且能理解,毕竟自己有嫌疑。但现在你越问越离谱,竟然问我跟施云是什么关系,问我们为什么住一个房间,还问有什么隐情,你这审案的手法是不是太越界了?”
直起腰,陈烨表情难堪地盯着他说:“余婉婷是我的朋友,没能及时赶到,让她被人残忍杀害,我很难过,很愤怒,很沮丧。对凶手,我生撕活剥了他的心都有,我希望你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尽快将凶手惩之以法,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么,我自己来!”
警探呵呵一笑,有些轻蔑,有些嘲讽,再问:“你和施云?”
陈烨依旧顾我地说:“我和余婉婷通话的录音交给你们了,矮个嫌疑犯也交到了你们手里,另一嫌疑犯高个子我也帮你们完成了画像,连同我自己的推理和判断,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你们,现在,我累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警探不阴不阳地又问:“嗯,你尽到了公民的责任,那么,你和施云,是什么关系?”
陈烨怒道:“这跟案情有关系吗?”
警探笑道:“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认为有便有,你回答我的问题。”
陈烨忽然冷静下来,淡淡地说道:“我跟施云是恋人。”
警探哦了一生,像是自言自语地:“你跟施云是恋人,你跟余婉婷是朋友,这会不会是一场情杀呢,有这种可能吧?”
陈烨想抽他两耳刮子,这人脑子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人品有问题,他的猜测毫无逻辑和根据,他这样做肯定另有目的,绝不是简单问问的事情。
想到这,陈烨更加冷静了,思量着应道:“你是打算留我二十小时吗?”
警探脸色一沉,寒声道:“如果我认为有必要的话。”
陈烨耸耸肩,冷笑着不再说话。
这时有人从旁边经过,随意看了眼陈烨和警探,奇怪地问:“口供录好了吗?怎么证人还在这?”
警探尴尬地说:“快了,再有一会——”
“搞什么呢?口供在哪?”
那人过来径自拿起他的笔录,飞快翻了几下,沉声说道:“这不是很清楚了吗?还问什么?他是证人,不是嫌疑人,你胡搅蛮缠问这么久,会破坏良好的警民关系的。”
说着,那人过来跟陈烨握手,温和地说道:“谢谢你的帮助和理解,你留下联系方式便可以走了,我们如果有需要了解的情况,会主动过去跟你联络的。你如果想起什么,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们。再次对你的协助和理解表示感谢,同时也替我同事向你道歉。”
陈烨吸了口气,微笑着说道:“现在我可以走了?”
那人笑着颔首,完全不理会身后警探的难堪。
等陈烨走后,那人又教训了警探一通,然后拿着口供笔录走了。
警探跑到外面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鹤珑的电话,他说:“少东家,没能留住他们,他们正在回去的路上。”
“没事,你尽力了便行,辛苦你了。”
鹤珑有些失望,本来是想将施云拖在警察局,让她赶不上赌术大会的报名截止和开幕,现在看来,只能指望老酒了。
陈烨必须扔海里去喂鱼,至于施云,哼哼,一会交待老酒,让他把人给我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