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从未想过要让楚音给人做妾。

他怔愣地盯着笑眯眯的来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方笑微微地并不催促,口中道:“楚先生在犹豫什么呢?能嫁入宗室,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楚修听得一句,不知为何忽而鼓足了勇气,讽刺地说:“纳妾也能算嫁?”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不知对方如何与您说的,无论如何,我家女儿,断然不会与人做妾。”

后者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一闪而逝之后,又笑微微地说:“楚先生可想好了?那可是宗室。”停一停,语气平和却语带威胁:“与宗室作对,先生应当知道下场的。”

楚修冷哼了一声,做个请的姿态,后者也就顺势起身,施施然起身拱手,出了门脸上就挂上了一层寒意,心中忍不住冷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居然也敢痴心妄想。

在心里头将楚家狠狠地鄙夷了一番之后,也就回去复命了。

太子被陛下召见的时候,天色已晚。阳光只留一点残辉,天空已经变成深蓝,偶尔有几颗星子闪烁其上。殿内一反常态地并没有点太多灯,只有陛下面前的一盏宫灯闪亮着,陛下面上明明暗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太子一入门,就觉得有些奇怪,镇定地上前行礼之后,就听从陛下吩咐坐了下来。

殿内一片诡秘的宁静,陛下抬眼凝视着太子,眸子当中闪烁着某种奇特的神色。仿佛过了很久之后,才听到陛下开口说话:“朕派人去提亲了。她拒绝了。”

停一停,他语带笑意:“看起来,她也并没有那么将你放在心上。”

太子背后发毛,警惕地问:“什么?”

陛下将自己派了宗室去说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平静淡然地说:“你心里头那人,不是她吗?”太子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不是那样的人。”

陛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并不多说什么。大殿内一阵让人尴尬的沉默,好一会儿之后,陛下方才说:“你的婚事,朕也不多加插手,只是此人,朕觉得并非良配。”他冷声说:“你日后乃是帝王之尊,你的妻室,还是好生选择才好。”

太子低下头去,沉默良久。

好一阵之后,方才听得一个低低的“是”。

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寝殿的时候,太子脸上的怒意让许多人都不敢上前。多年来一直都不怎么将情绪表露在外的太子一旦露出这样的神色,越发地让人觉得可怕起来。

唯有庄嬷嬷面不改色地上前,平静道:“殿下何事不快?”她示意了一下四周,太子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吓到别人了,脸上的神色略微收了收,周身的气息依旧显示出他不快的心情。

听得事情的根源,庄嬷嬷脸上露出略微的愕然之色,小心地问:“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太子冷声道:“能有什么误会?”

庄嬷嬷小心地劝了两句,看太子依旧气愤难当,转头去找了卫闰,让他去查一查。卫闰听得此事,也是仔细放在心上,没过多久就查得清楚,愕然地捧着案卷去求见太子。

太子心中依旧对此事气愤难当,虽说已经派人去了楚家细细询问,但心中的那股子不痛快,却是一时半会的消不去。

见卫闰凑上前来,又见了卫闰捧过来的消息,一时间心中怒火到了顶点。

等到庄嬷嬷知道的时候,太子已经带着人,面色冷厉地去了蒋贵妃宫中了。庄嬷嬷抬眼四顾,发觉墙上的刀不见了,心中满满的都是不安。

太子已经有许久不曾往蒋贵妃这边走了。自从太后去后,他与陛下的后宫之间越发地没了往来,唯有当年的兰美人,因为三皇子的关系还略有些往来,也是几个月不见一次。

蒋贵妃的宫中一如既往奢华,可走入其中,太子却已经无心去打量周围的装饰,鼻尖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让他心中的火焰越发地燃烧旺盛,冷声道:“将那香炉砸了。”

跟他过来的都是他身边得用的人,虽说对蒋贵妃有那么一点尊重,可那点尊重也显然有限,听得吩咐,毫不犹豫地上前就动了手。引路进来的小宫女尖叫一声,却不敢去拦,就那么愣在原地看着人砸了香炉,留下一地狼藉。空中的香气似乎也变得狼狈起来,不一会儿风吹过来,越发地单薄了许多。

蒋贵妃到了这个时侯也坐不住了,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有些时候不见,太子殿下倒是越发地有气势了。在本宫这宫里头也是气势十足呢。”一边这样带刺地说着,一边还记得全了礼数,随意而敷衍地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却不想与她多说什么,站在那里凝视这个曾经给自己造成了无数阴影的女人,冷淡地问:“是你劝陛下的?我的婚事?”

蒋贵妃听得太子这样冷淡的一句,下意识抬眼看了太子一眼。

当年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小男孩,如今也长成了格外有架势的少年了。她忽而笑了笑:“是啊,殿下今儿是来兴师问罪的?”

太子闻言,眸色越发冷淡起来。眼前的蒋贵妃也已经不年轻了,甚至细细看去,眉眼之间已经有了深深的疲倦,让她显得暮气沉沉。就算依旧穿着华贵,依旧打扮得高贵,却已经再没有以前那样神采飞扬,自行其是到跋扈的神采了。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清晰地意识到,对方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无法构成威胁。

他闭上眼,随后又睁开:“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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