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满嚯地抬起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王爷,您要真是不想在民女面前摆王爷的架子,以后可否麻烦您在说话的时候,不要张口闭口‘本王’的?王爷跟青阳小岑说起话来,向来是用‘我’字,那是因为在王爷心里真的当他是平等的朋友兄弟,但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让人拘礼,一开口说话就是‘本王’,好像不断在提醒别人你的身份,恕民女愚拙,实在不知王爷心中真正想法,自然不会也不敢贸然行事,毕竟,王爷身份尊贵,与民女云泥之别,真要是一旦发生什么僭越的事,恐怕民女到时候连葬身之地都难以找到。”
郁子非一下子愣住了,眼神幽明地盯着白小满好一会儿,才笑出来:“这种气性,果真跟小岑是一对儿啊!”
白小满不理他,只当他胡言乱语。
郁子非笑声未停,突然探身向前,差一点就将脸贴到白小满面前,两人眼光相对,谁都没开口。
郁子非眼珠上下打量白小满,慢慢坐回去,颇为意外地问:“刚才没有吓到你?”
白小满哼笑道:“民女不知道,原来王爷还这么有童心。”
郁子非笑笑:“你不怕是正常的,怕了才不对劲,毕竟你有个武功那般高强的暗卫,应该没有谁在不经意间能伤得到你吧?”
白小满谦虚道:“暗卫也是人,再高的武功也有人力所不及的地方,比如刚才你离我那么近,要是真是有投放暗器之类的动作,有暗卫也防不住。暗卫能挡得住的,是那些明里来伤我的人,而越是亲近的人,防范的可能性就越低,毕竟,谁会想得到,熟人竟然会想要伤害自己呢?”
白小满说完脸上蓄满笑意看向他,郁子非也不似平时的嬉皮笑脸,反倒一副谍战电视剧里的老狐狸模样,眼神举止都仿佛有别有深意。
郁子非点点头:“白姑娘,其实,本王对你也很有兴趣,可否给个机会?也许,我比小岑更适合你。”
他最后一句将自称改为了我,而不是本王,白小满不由得抬眼瞧了他一下。
“王爷,今日青阳未能如约到来,可是您的手笔?”
郁子非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答反问:“都已经不再叫他青阳先生了,可见,你们的关系现在已经非比寻常。”
“一般一般,比不得他跟王爷亲厚。”
郁子非双眼微眯,复又张开:“我呢?我也喜欢你啊,我哪里比小岑差了吗?不试着跟我相处一下吗?也许,我会带给你比小岑更多的快乐。”
白小满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厌恶,同样是喜欢,青阳小岑也没有经过什么铺垫就说了出来,可是听在耳朵里,却比郁子非的要重千斤,不仅仅是白小满心里的天平倾斜给了青阳小岑,还因为,说这句喜欢的时候,青阳小岑的眼里都是款款爱念,白小满不仅是听到了,还真切的看到了,感受到了。
而郁子非,除了嘴上这句轻飘飘的算是表白的话,还有什么?他眼里的深不可测?就算他长得足以盗用形容女人的倾国倾城那又怎样?楼宇长得不帅吗?瑶山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无论男人和女人,个顶个的都是那样美,即便是好看的如天上的谪仙一般,不似人间凡物,到头来又如何?
白小满转过头来,静静看着郁子非,时间滴滴答转了几圈,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好像在较劲。
“安王殿下,在民女心中,您和青阳,从来就没有比较过,因为对民女来说,青阳在很特殊的位置上,民女不愿拿任何人来与他相比,没得可比性。”
白小满说完隐去所有的心思,掀开窗帘,欣赏着窗外的夏日景色,当郁子非根本不存在似的。
郁子非也没有收回目光,依旧锁在白小满身上。
白小满却不再有半分不自在的感觉,既然郁子非摆明了有恶意,自己还何须周旋?即便演好了戏,哄得他暂时相信,谁知道他是装的还是怎样?也好,郁子非露出了他原本该有的样子,天下皇子哪个不疑心?
既不稀罕你的信任,也就不在乎你的疑窦。
车子摇摇晃晃继续前进,白小满问:“还有多久才到山脚下?”
车夫回答,再过没一会儿就到了。
白小满松口气,终于可以下车,不再跟郁子非待在车厢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了,回去的路上,怎么也得想办法骑马,再跟他挤一块,不知道会不会憋得气短。
胡乱想着,远处树梢鸟儿忽然全部惊起,方景琢和方景生以及车夫同时停住,瞬间开启警戒状态。
白小满左手握紧车厢栏杆,低声对秋香说:“赶紧来车里。”
秋香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见众人都是如临大敌的神情,听话得钻进了车里。
郁子非右手已经抽出佩剑,低声对车夫说道:“原路返回,一旦有变,立刻发信号给城里。”
车夫点头跳下车,拉着马迅速掉头,方景琢和方景生将马驱到车的近前,全部亮出了兵器,眼神四处搜寻。
秋香已经开始哆嗦,白小满看了她一眼,心里万分愧疚,今天这事要么冲着她来的,要么冲着郁子非,他们两个的身份,都极有可能招惹这种杀身之祸,可怜秋香一个安生的人,今天也被拖下了水。
低声对她说:“一会你记得找准机会就藏起来,车上不安全的话就紧紧跟着我,要是跟我走散了就跟着方景琢,记得千万不要乱跑。”
郁子非轻‘嘶’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