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恕人揉了揉因为宿夜醉酒而被折腾的生疼的脑袋,听到外面嘈杂的声响,他端过茶碗喝了口苦涩的茶水缓了缓神,便起身挑帘出去了。
船上甲板很是热闹,除了不得离开的水手以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了,沈恕人好奇的走过去围观,不过还没走进前头,就听见沈洪厉声的质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人应声,沈洪一扬鞭,带着倒刺的鞭子便凶狠的抽打下去,轻微的听到一声微弱的闷哼声。听到这个声音,沈恕人的太阳穴一跳,满心的不好的预感,他快速的上前推开围观的群众,只见姚天雪被捆缚在甲板上动弹不得,一肩一背的鲜血淋漓。
沈恕人含着眼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乍然的走上前去,捧着满脸虚汗,意识昏迷的姚天雪哭声的说道:
“天雪。”
姚家寨子的壮士们听到战鼓再次响起,匆忙的带上自己的武器到寨子中央的练场集合。只见姚家寨的领头人姚莽站在高高的看台之上,手里端着一碗酒高声的宣扬:
“壮士们,今日我接到我那可爱的女儿的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可爱的女儿在不久之前因为一次意外而失踪,令我很是悲痛,如今我接到消息,她说她已经潜伏到沈家的货船上,可以无忧的为我们当内应。
壮士们,你们都是姚家寨土生土长的居住者,你们里面有不少人和我一样都经历过妻离子散,父母离世的悲痛。十六年的惨剧,是沈家人贪得无厌,是他们毁坏了我们的幸福,沈家人如此不守与我姚家寨的约定,我们又为何要做出诚信的姿态让我们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壮士们,今日,我们的机会已然来临,壮士们,揭开十六年前惨剧的真相的序幕已经开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们呢,我姚家寨最受尊敬的壮士们,寨子最忠诚的守护者们!”
姚莽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饱含深情,一字一句皆入人心肺,这里集合的人们,都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这里站立的人们,没有一个不对那场灾难有片刻忘怀的。他们时时刻刻都铭记着那时的痛,还有火焰灼烧的恨。
此刻的这些人,随着姚莽的动作端起手边木桩子上的瓷碗,大口的吞下这碗浓烈的烧酒,厉声的摔碎瓷碗,一个个瓷碗跌落在地上而发出的清脆的响声,遮盖住了姚家寨的寨民们誓言的怒吼。
河岸边,纤夫已经做好将船推离海水浅滩的准备,海上粮仓和被壮士们打磨的蹭亮的火器也已经准备就绪。在寨民的欢送下,姚家寨的主力们登上了货船,开足了马力,在纤夫们“嘿呦,嘿呦。”的努力下渐渐远离浅滩,步入海水中心,此时此刻,沈家的货船也已经顺利抵达另一港口,交接货物后就准备撤离了。
姚天雪一直不动声色的跟在沈恕人的身后,没有一丝的言语,在沈老爷带着沈恕人在仓库里和人交涉的时候,她就猫着腰的躲在一旁,没有想到这一听,就听出了惊天的秘密。
原来这趟货物押运的是莫将军走私过来的军火,这乱世中各个军阀划地为营,各自割据势力。如此那么精良的军火,便是重中之重了。此番要求沈家押运的便是莫将军四处求取搜集来的精品军火。这趟压货,不仅是对沈家的一个信任,也是对沈恕人的一个考验,是要试探沈恕人是否有那样的能耐可以当得起这沈府的当家人,这莫府的乘龙快婿。
姚天雪猫着腰蹲在仓库外面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听到仓库内缓缓有脚步移动的动静后,她悄然的离开,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回到了隐藏在大船身后的小船上。
她摘下遮挡面容的布巾,冲着这几日都跟随在她身后细心照顾她的能红和能白说道:
“他们就快搬货上船了,届时也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你们现在就上船躲着去,等着安全回府。”
“那你呢,姑娘?”
能红和能白有些着急的询问。
姚天雪观察着外面的景象,看到已经有人开始朝着货船走动了,也顾不得在抚慰她们,只是一个劲的将她们朝着船上推攘:
“你们快上去,不然一会船开了!”
辩解不过姚天雪的能红和能白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推上了货船,眼睁睁的看着姚天雪一个人划着小船渐行渐远。货船很快就了,因为天色渐晚,水上的粮食都是固定的,多留一个夜晚恐怕都会多生事端,所以沈家的货船从来都不会在不是自己的码头上过夜。
今日将货物在黄昏前搬运上船,此刻也是片刻不停留的离港返航。姚天雪依然是一个人的默默跟随在货船的身后,一点一点的绘画出沈府货船的航向路线,顺带将所运之物,以及岳鑫身前所留的遗书均放置在一个小匣子里,哨音再次召唤来天雪鸽,姚天雪也顾不得和它玩闹只是将物品安置好后,便放它离开了小船。
海上风云莫测,谁也无法猜透这神秘的大海在想些什么,原本还应该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此刻天色就阴沉下来,一阵一阵的浪花也扑面而来,姚天雪乘坐的小船开始吱吱呀呀的晃动起来,她知道此刻海上的风雨将要来临,她再也不能呆在这里了,在下一波风浪来袭之前,姚天雪快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