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泰国,本就用不到如此麻烦,但北边的那个亚洲秩序的主导者却不得不提前和舰队中的人商量好,以此作为基础。
现在跪,是为了将来不跪,早点抓住机会让那个庞大的帝国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早点有一个往里面掺沙子的机会。
封建王朝的统治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是必须要搞掉的。外族是一回事,不是外族当皇帝,也一样要搞掉。外族人吃的是人肉喝的是人血,本族的皇庄宗室藩王也不是吃的草挤出的奶。
背上了这样一口保不准将来遗臭万年的大黑锅,陈健心中暗骂。
既是背下了这样的锅,派去阿瑜陀耶的使者倒是没有受到泰王的过分要求,泰国终究不大,没有这样做的底气。
一场宴会之后,厄迦陀沙律便在通译的帮助下和陈健派去的使者交流起来。
真真假假地试探之后,对于这个国家的存在与大小,厄迦陀沙律已经信了七成,于是问起来一些他最看重的问题。
“贵国远在万里之外,漂洋过海而来,实属不易。贸易通商之事,于两国都有利,这是可以允许的。如你们的文书上所言,句句真诚,真若如此,两国修好不成问题。只是这商馆与北大年的商馆,有什么不同?”
使者早有准备,回道:“尊敬的陛下,既然北大年是贵国的属邦,北大年的商馆自然是隶属于阿瑜陀耶的商馆。在不签订任何盟约的前提下,我们对这里发生的战争不会介入。”
话是这样说,但是条约这东西随时都能签。泰国的实力如今还很强,北大年那样的小邦,翻腾不起来什么浪花。倘若是其余国家,那又是另一种说法,能够把此时的泰国灭国,也就证明体量更大,获取利益也就更不容易。
泰王考虑之后,又问道:“贵国和葡萄牙的关系如何?”
“并无关系。但我们国家是不会允许葡萄牙传教的。陛下有所不知,我们国家南方数千里之外,也有千里之国。那同属一君的西班牙与葡萄牙,以传教为名,竟使百万之众无心抵抗,百人灭国。”
这件事泰王还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问道:“百人灭国?”
他手下有白人的雇佣兵,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人口百万的千里之国,会被百人灭国。
使者连忙道:“此事千真万确。并无太多抵抗。人人信奉天主,自然是众人一心。因此我国应该不会允许传教士进入,当然我们也不会进行传教之类的活动。”
厄迦陀沙律并没有深问,他既是泰国的“神王”,自然明白宗教这种东西的力量,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由不得他不警惕。
但是毕竟这些话只是从一方嘴里说出来的,虽然不能全信,但是心里不信任与警惕的种子已经种下。
缅甸那里葡萄牙人闹的正凶,看上去不可一世,厄迦陀沙律本来觉得这些人不像荷兰人一样对葡萄牙人开战,有些美中不足。但是听到使者说禁止传教,又说出了这些警惕的话,想必两国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太好。
“如使者所言,贵国土地广阔,难道也需要贸易而船渡万里?”
“贸易之事,与两国均有利,互通有无。我国人人言利,倒是没有人会如那些传教士一般,为了传教不远万里。但若为了金银稻米柚木象牙之类,莫说万里,十万里又算什么?”
厄迦陀沙律点头微笑,忽而问道:“使者以为,若是与葡萄牙人开战,贵国胜算几何?”
使者连忙道:“若在国土千里之内,顷刻可胜。万里之外,海战五五之数。陆战若有堡垒可守、有粮草可用,全然不惧。”
说完,使者又道:“陛下也已知我国在葡萄牙更东万里之外。若无战而胜之的信心,焉敢展开贸易?葡萄牙人野心勃勃,一旦眼红,这些利益没有军力为盾,又怎么能保证呢?我们敢来这里贸易,便足以证明我们不惧怕葡萄牙人。若是惧怕,恐怕我国此时已经打开国门允许传教士四处游动,葡萄牙人只需一句话语,我们便不敢涉足此地,毕竟他们重视香料。”
这样一说,虽然粗俗,可是可信度也高了许多。
使者趁机又道:“我来之前,特使曾托我与陛下一言。”
“请讲。”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陛下何不雇佣我国之教官,编练军士?陛下若有兴趣,可观看我方军阵,火枪齐射,炮火轰鸣,便是岩石也成齑粉。五年成军,军权在陛下手中,日后便是再有他国威胁之事,提此一军便可叫他们不敢生出非分之望。”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想法,葡萄牙的军阵并不适合泰国,就算学也学不来,厄迦陀沙律不是没想过,但是做起来实在太难。
听到使者这样说,显然对于己方的军阵极为自信,心中便涌出一些念头。
使者又道:“除了军阵之事,我方也可派遣一些其余人。比如稻米、采矿、熔炼之法。一则增加收入,二则也对我们有利。如我们需要的锡、铅,陛下产的越多,我们贸易得利也就越多,这才是长久之利。况且,教官只有训练之责,并无指挥之权,陛下大可放心。”
泰王还没有见过新式的完全脱离了长矛火绳枪混编的军阵,心中还是不太确定,只是出于好奇。
在来这之前,陈健已经叮嘱过使者很多次,也把很多东西说的很透彻很明白。想要在这里站住脚,贸易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位置险要。对于共和国来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