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宫中受伤逃出来,假扮成雁南飞的模样,无意之中钻进我们的院子里,他只是躲在那里养伤而已。后来,我也只是觉得他挺好玩的一个人,就跟他成了朋友。”
桃花将双手一摊,“你看,我说的是真心话吧?我要真的跟赵临风有个什么的话,那早就有了。”
听了这话,尽管桃花明明是在细细的解释,可听在此时疑心病甚重的孟浩然耳中,却又是一起桃花欺瞒他的真凭实据。
尤其是当桃花笑着说:“他那个人就是爱开玩笑,平时也吊儿郎当的。那副红杏出墙图,他就是画来戏弄我俩的。他自己一个人就在旁边看我们两人的笑话。”
桃花说起另一个男人来,竟然笑得那样开心,刺得孟浩然心中抽痛不已。
于是,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以前明明很讨厌我的,后来却跟我好上了,是为了赵临风吧?他那时就知道了我想娶你,于是他叫你来接近我。哼,好一出美人计!”
不被他信任,就是这么轻易。
桃花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就被孟浩然这话毫无预兆的泼了一盆冰水,那笑顿时就被冻在了脸上。
桃花冷笑道:“美人计?你值得我对你施美人计?你觉得我陶桃花会为了其他男人对你施美人计?你好大的脸!”
“……那你为什么?”
“哼,因为我被狗屎糊到了眼睛!”桃花眼眶一红,她大喊出声。
齐王赵临风办事雷厉风行,柳元被抓没几天,这位右相及其主要同党就纷纷被定罪,全部收监只待秋后处斩。
柳家被抄家,男的发配边疆,女的,被充作官妓或奴隶。
此一案,让人们见识到了柳元贪腐情况有多骇然,竟是国库三年的收入。柳元一案牵出了大小官吏两百多人,跟着受累的家人和族人更是成千上万。此一案,也让人们认识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位齐王的严厉作风。
权倾朝野的丞相,就这么子被赵临风扳倒了。赵锐还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想出营救柳元的计策。杨弈那边也传来消息,皇上似乎有意想要他的收回部分兵权。直到这时,当初柳元说的话才引起了赵锐等人的重视。
也许,赵临风真的是想要将秦王的根系一条条铲除了,令赵锐四面楚歌后,再一刀结果了他。
危险迫在眉睫,赵锐和莫修文两人开始着手策划第二次起事了。
孟浩然忧心忡忡,可更令他焦虑的是桃花已经几天都没有回家了。他等得心焦,只好先行妥协,去陶府将桃花接回来。
桃花也有点后悔那天的冲动,一冲动怎么就回娘家呢?这习惯着实不好。孟浩然一来接她,她赶紧找着台阶下了,乖乖的跟着他回了孟家。
想到这几天柳家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因为牵连的人多,桃花开始担心起孟浩然来。她又想起了那天赵临风的建议,之前忘了对孟浩然说,这次柳家的事情正好给孟浩然一个警醒。桃花觉得此时劝他,说不定事半功倍。
于是,桃花就将想要孟浩然辞官归隐的想法说了。
孟浩然道:“离开?躲到哪里去?咱们总不可能到大夏国,牙狼国去吧?如果连自己的国家都待不下去了,寄人篱下又怎能过得好?”
“再说,他两人要争夺皇位,两位王爷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势必会弄得整个大周朝都会陷入兵荒马乱。我若真的辞官归隐,我又拿什么来保护你,保护陶家和孟家家人?好歹现在我手中有几万人,保护你绰绰有余。”
桃花闻此,便道:“好,不离开。可不离开的话,你又担心我,担心陶家。浩然,你分析分析现今朝中局势,就知道大势在谁的手里。你,你为何不……”
孟浩然倏地看向桃花,“怎么?你这是要开始劝说我站到赵临风那边去了?”
桃花脸色僵了僵,她确实想这么说。
如今朝中情况对秦王极为不利,秦王阵营不稳,而皇帝又已经对他失去信任。秦王狗急跳墙,成不了事的。
孟浩然怒道:“桃花,你把我当什么人?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我也还晓得一仆不侍二主,我还晓得莫要去做个卖主求荣的混账!赵锐他就是再不信任我,我最多与他不相往来,可我也不会倒戈相向!”
桃花只好呐呐回道:“我,我只是想说,……你别站队了,哪,哪一边也不支持。”
“你这样说,还是在帮他!我不站在秦王阵营,我就是在帮他赵临风!桃花,我是个男人,请你正视一下我!”
桃花:“……”
桃花只觉得,现今自己无论怎么说,听在孟浩然耳中,哪里都是错。
桃花和孟浩然第一次发生了这样有些伤人的、言辞激烈的争吵,有一必定有二,此后两人摩擦不断。
吵起来的时候,有人想要冷静,想要妥协,对方便觉得你这样子反而是心虚,反而是理亏。可争执过之后,那人又后悔不迭。
于是,怀疑、争执、讨好,又怀疑、又争执、又再讨好,……如此循环往复。孟浩然和桃花的婚后生活很快因为赵临风强势的存在感而热情减退,两人的心也在渐渐变冷。
他们内心都知道这样子不好,可已经陷入了一个不知道如何自救的漩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对方在湍急的水流中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