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诗没有在定国公府多呆。
倒不是她不想多呆,而是她才向顾青未哭诉完没多久,就有东阳伯府的下人找上了门。
知道梁诗诗确实在顾青未这里,梁家人都是狠松了口气。
梁诗诗连个人都不带,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跑了出来,可叫东阳伯和宋氏急坏了,偏偏庄王府和叶家那边又都回了消息人没往那边去,若是在顾青未这里再得不到消息,只怕这对心疼女儿的父母得把这京城都翻过来了。
看着顾青未无奈地摇头,梁诗诗面上也多了几分羞赧。
她平时也不是这般不懂事,今天是实在一时之间太过震惊难过了,才这样跑了出来。
顾青未将梁诗诗送出了垂花门才转身往回走。
她私心里,其实是很喜欢梁诗诗这样单纯的性子,也许有许多人会觉得梁诗诗这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生存在高门后宅之中,但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这种来自骨子里的单纯与善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更何况,精明强势是好,但并不代表像梁诗诗这样就不好。
只要与旁人无碍,只要有人能一直护着她,保持这样的性子,其实也并没什么不好。
……
这天之后,隔壁的安国公府就一天天热闹起来。
为的,自然还是宁致祥的婚事。
吕氏也是个真疼宁致祥的,虽然宁致祥的婚事来得极为不易,过程又并不是吕氏想要看到的,但是既然这婚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吕氏心里倒也只剩了高兴。
她最心疼的小儿子,终于就要成家立业了,叫她如何能不欣慰?
有这样的心态在,再加上宁致祥和于悠然之间的事已经叫许多那天亲眼瞧了的女眷们暗笑在心,唯恐婚事再操办得寒酸了会更惹人笑话,所以吕氏操持起宁致祥的婚事来,倒也算得上是大张旗鼓了。
于悠然和宁致祥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十,离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吕氏半点不敢浪费时间,各种采买的东西流水般的往安国公府里抬。
这些还不算,尤其是纳采时,吕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一对活雁,再加上那些丰厚的纳采礼,倒也将于家那些对这门亲事颇为不齿的亲戚们震慑了一把。
要知道,这时已经是十月了,天气早已经冷了下来,过不了几日怕是就要下雪,这时候的雁可并不好寻。
吕氏之所以如此费心,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于悠然这个未来儿媳妇,而是出于想要将宁致祥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初衷。
只不过,她的此番动作,却是叫她的其他两个儿媳心里着实有些不舒坦。
像郝氏这等可以称得上八面玲珑的人,偶尔往定国公府走动时,无意间话中流露出来的不满,却也叫顾青未听了出来。
不过,也不怪郝氏会如此。
宁致祥是吕氏最钟爱的小儿子不假,可郝氏却是安国公府正经的世子夫人,可如今吕氏给于悠然这个未来儿媳的体面,已经远超了当初郝氏嫁进来时的待遇,叫她如何能不心里泛酸?
可想而知的是,将来于悠然嫁进来之后,这妯娌之间的相处,只怕也不会平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任郝氏再如何心里不舒坦,宁致祥的婚事仍有条不紊的操办了下去。
由纳采起,六礼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走完流程,眼见着,就要到了宁致祥和于悠然的婚期。
原本以两府的关系,顾青未这个做嫂子的去安国公府帮些忙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安国公府子嗣众多,又有吕氏亲自盯着,倒也不会少了人手,顾青未也不想往安国公府凑,自然也就乐得躲个清闲。
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虽然不像以前那般亲厚了,但两府再如何说也是打着骨头连着筋,宁致祥成亲,顾青未等人自然还是会去讨杯喜酒喝。
不过,在提到这件事时,安平长公主的语气可着实算不上好。
“到时候咱们去打个照面喝杯喜酒也就罢了。”安平长公主看着手上大红烫金的请柬,拧着眉道,“大嫂如今只将致祥的亲事当作了最紧要的事来办,别的都要为这件事让路,她现在如此喜气洋洋,到时候可别闹了笑话出来。”
顾青未也看了那做得颇为精致奢华的请柬一眼,心里极为赞同。
吕氏一心想将宁致祥的亲事操办得风风光光的,以抵消那日因宁致祥和于悠然发生的事带来的影响,可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罢了,安国公府连着出了两回事,上次于悠然更是失了清白,后来又有于悠然口口声声在众人面前说是宁致祥借着酒意强迫了她。
虽然在婚事定下之后,于悠然改了口,可当初听到这话的人,又有谁能真的当作那只是于悠然的口误?
旁的且不说,至少,以后只怕是不会再有适婚年龄的姑娘家往安国公府走了,喜宴上到底能有几分喜气,更是不好说。
当然了,这些话安平长公主也都只是放在了心里,若是真与满怀希望的吕氏说了,只怕吕氏面上不说,心里却要以为她是故意不想让宁致祥好了。
天知道,她这个做婶婶的,为何要盼着一个与自己没有利益关系的侄子不好。
顾青未低声应是。
转天就到了十一月初十,也就是宁致祥和于悠然的婚期。
因为上次寿宴上发生的事,再加上吕氏也担心万一于悠然肚子里有了宁致祥的骨肉,若是拖起来双方面子上都难看,所以两人的婚期